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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第5页）

&esp;&esp;裘榆半跪在地上，想要拉他出来。

&esp;&esp;让你被吓到，让你看见这样的妈妈，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我。

&esp;&esp;我很抱歉，也很想祈求你的原谅。

&esp;&esp;袁木一把揩掉将要落出来的泪，向裘榆伸出双臂，轻轻攀上他的脖颈与后背，紧紧地环住他。

&esp;&esp;裸露的皮肤贴合，拥抱滚烫，他把体温渡给裘榆，混着胸前的心跳和耳廓的吐息，温度随之急剧攀升。

&esp;&esp;他创造了此夏最炽热的时刻。

&esp;&esp;裘榆的手指微动，展开，快触到袁木的衣摆时，他松开了他。

&esp;&esp;指印是浮在脸上的，在白色灯光更加失真。

&esp;&esp;红白相混，分不清楚哪一色是伤。

&esp;&esp;明天就能袁木的凝视迫使裘榆开口。

&esp;&esp;明天就能消。

&esp;&esp;这句话裘榆没能说完，因为袁木的手心压住了他的小臂，倾身来吻他的脸。

&esp;&esp;是可以避开的，袁木意图昭然而动作缓慢。

&esp;&esp;但怎么避，他如徒步登爬千梯只为求愿的信教人一般，虔诚且庄重，他愈靠愈近，还未吻上，裘榆的一颗心就已经在颤颤巍巍地等待与想象。

&esp;&esp;他一触即离，红着眼睛说，亲亲就不痛了。

&esp;&esp;裘榆另一条腿也卸下力气，跪了下来，他笑了笑，向袁木的肩膀倒去，额头抵肩头，长长地喘气。

&esp;&esp;一九九九年的夏天长得不可思议，从裘榆的第一个露齿笑开始，贯穿秋雨和冬雪，延至新世纪的千禧。

&esp;&esp;虽说好景的确难挽留，它结果在千禧年四月，袁木被方琼彻底抛弃，在乡下的爷爷家放置两年。

&esp;&esp;但其实两年并不太难熬，无非是把夏天翻出来再过两遍。

&esp;&esp;二零零二年再次回到这条街，袁木尝试把丧失的语言功能捡回来。

&esp;&esp;马克思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或许是对的，他实践过。

&esp;&esp;在过去的两年间，袁木闭塞自我脱离人群，交流能力便是付出的代价。

&esp;&esp;一个星期后，袁木第一次踏出家门，就遇到楼道间的裘榆。

&esp;&esp;他叫他，袁木。

&esp;&esp;要怎么回答？

&esp;&esp;不知道啊。

&esp;&esp;怎么办。

&esp;&esp;干巴巴地应，诶，裘榆。

&esp;&esp;然后呢？该说什么？

&esp;&esp;仅仅是那几秒，仓皇、紧张、无力的几秒，袁木对时间腾起深刻的恐惧感。

&esp;&esp;时间侵蚀人的血肉，篡改人的思想。

&esp;&esp;它赋予，也剥夺，灵魂受其填填补补，加棉抽絮。

&esp;&esp;一具躯体，如此，从一个人变成另外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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