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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2页）

&esp;&esp;“当当当……”

&esp;&esp;菜刀跟案板接触，鱼肉没一会儿就被切成了条。

&esp;&esp;他换了一片鲤鱼肉，一面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今早的粥火候似乎还不是很够。不如，今晚就把米给洗好，先文火煨上几个时辰，半夜起来改成小火，继而大火，明日卯时起来便可又换回文火，便柔烂软糯了……

&esp;&esp;只是一个晚上要多起来几次，不过为了做得好吃，也还能忍。

&esp;&esp;张廷玉已经在窗口站了许久了。

&esp;&esp;君子远庖厨，张家家训，也是圣人训。

&esp;&esp;若是哪个张家的儿子往厨房里走了一步，是要打断腿的，可张廷玉觉得自己不来这一趟，心里总不安定。

&esp;&esp;那一日见到这石方小师傅，不过是远远看了个背影，大冷天里根本也没注意到，那时候全部注意力几乎都在顾怀袖的身上。

&esp;&esp;可今日张廷玉一打量，却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小。

&esp;&esp;看着也不过就是个还没长出来的少年郎，高高瘦瘦，还在拔个子的年纪，只是兴许才大病过一场，觉得脸色有些苍白了。

&esp;&esp;跟别的厨子不一样的是，他左手拿刀，动作很熟练，不过切菜的时候明显很心不在焉。

&esp;&esp;这就是大厨的本事了，切菜时候，因为太过熟练，所以根本不必想太多，手上一个动作，脑子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是太正常不过了。

&esp;&esp;等到小石方切完了手里第二片鲤鱼鱼肉，便要取来砂锅，结果一抬眼，就见窗前站了个人。

&esp;&esp;他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二公子？”

&esp;&esp;这都进了张府了，说话还这样生疏？

&esp;&esp;张廷玉早上见了那粥就想来了，可一直憋着，他白天收了大哥那边拿来的明珠府的请柬，又跟大哥聊了一会儿，又写了一篇策论给先生，这才回来。

&esp;&esp;现在顾三肯定还在屋里等自己吃饭，或者刚刚忙着布菜，可张廷玉还不急着回去。

&esp;&esp;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esp;&esp;张廷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一声。

&esp;&esp;他看了看案板上放着的鱼肉，道：“你是二少奶奶带进府的厨子，怕是跟了二少奶奶许多年了吧？”

&esp;&esp;小石方隐约觉得，今日的事情不是很简单。

&esp;&esp;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腕，因为是个厨子，所以袖子都是窄袖，或者用东西给扎住，他腕上也是用藏青色的条带绑腕给绑着的。

&esp;&esp;小石方如实道：“石方欠着姑娘两条命。”

&esp;&esp;姑娘？

&esp;&esp;张廷玉忽然问他：“你今年多大？”

&esp;&esp;小石方道：“虚岁十五。”

&esp;&esp;才十五，厨艺却似乎比别的厨子厉害了很多倍。今早的粥，张廷玉也是喝了的，只是喝着味道好，心里却不一定高兴了。

&esp;&esp;“没什么志向？”张廷玉又问。

&esp;&esp;小石方摇头，又点头：“做出更好吃的菜。”

&esp;&esp;皱眉，张廷玉挑眉：“还继续给二少奶奶做？”

&esp;&esp;“嗯。”

&esp;&esp;小石方说完了，又慢慢低下头来了。

&esp;&esp;不想读书，不想习武，也似乎没亲人，别的什么大志都没有，也似乎没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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