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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阳的最后一丝余辉敛入了海平线中,像是最后一抹尘埃终于落定,弥散的销烟被风吹进海里,涤荡得无影无踪,夜风拂过,却只有潮水的声音,仿佛曾经的炮火喧嚣都是一场无谓的闹剧,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esp;&esp;有些人盼了一辈子的太平盛世,却只是另一些人的柴米油盐。
&esp;&esp;个中苦楚,风里来雨里去,与一个人的身影一同刻在了另一人的骨子里。
&esp;&esp;此夜过后,便是黎明东升,晨曦耀世。
&esp;&esp;【作者有话说:主线就到这里,还有一些后续收尾的章节,不要担心,没收完的伏笔我都还记得hhhhh,当然还会有番外啦~!】
&esp;&esp;尾声归来(一)
&esp;&esp;距离周子融从天魁岛的海事寮回东海已经将近两天了,皇帝陛下不肯住月明宫,非要“屈尊降贵”地驾临北昭王府,美其名曰:方便共商东海大计。
&esp;&esp;东笙这么上赶着往前送,周子融自然是喜闻乐见,不过潘淑宁倒是因此惶恐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esp;&esp;好在是他俩还没那么明目张胆,没给老太太脆弱的心灵再“雪上加霜”。
&esp;&esp;潘淑宁睡得早,所以一到子时,周子融就要“奉密诏”溜到东笙的房里去“领赏”。之前东笙还因为上下的问题和他争过几次,但后来东笙渐渐发现,周子融在这件事情上居然相当的偏执,嘴上说着无所谓,真要临门一脚了还是非要将他制得死死的。
&esp;&esp;三番五次之后,东笙也就放弃了,谁让自己喜欢他,他开心就成。
&esp;&esp;好好的黄花梨雕花木床支呀乱叫地哀嚎了大半晚上,东笙总有种错觉,似乎这原本板结实的床自从他来了以后就松动了不少,没事儿轻轻翻个身也会晃。
&esp;&esp;周子融笑得合不拢嘴,轻轻在他汗涔涔的耳鬓边啄吻了一下:“你叫得真好听。”
&esp;&esp;东笙气息不稳地翻了他个白眼,精疲力竭地抬手想要将此人从身上掀开,软绵绵地搡了几下没搡动,只觉得嗓子哑得直冒烟,言简意骇地说道:“滚。”
&esp;&esp;周子融一向从善如流,虽说还有些嘴馋,但看这人似乎已经没了力气,还是乖乖地翻身下来,三两下随便套了双长靴,走到桌边提起小炉子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水。
&esp;&esp;“来,起来喝点。”
&esp;&esp;周子融现在整条右臂基本上都用不上力,只能当个摆设,干什么都单用左手完成,原先东笙事后还老爱跟他耍耍性子推搡几下,如今顾及其乃残障人士,老老实实地自己撑着床沿坐起来把水喝了。
&esp;&esp;温热适宜的水将将入喉,门外的院子里就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扑棱着撞在雕花门上,惊得东笙呛了一大口水进鼻道里,浑身哆嗦地直咳嗽,周子融连忙帮他把杯子拿走,拍着背给他顺气。
&esp;&esp;然后那撞上去的东西似乎是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在门上挠了几下,一个没挠住还是“砰”地一声栽在了地上,直接把门上的纸挂拉出好几道破口。
&esp;&esp;“怎么搞的?!”东笙没好气地朝门外喊道,“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esp;&esp;门外似乎有人连滚带爬地扑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连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府里的血瞳鹰,不知怎么突然……”
&esp;&esp;他不敢说是之前王府把血瞳鹰给弄丢了,但东笙早从周子融那得知,也没觉得什么,只是这大半夜的,这没踪没影了好几日的血瞳鹰就突然来撞门了?周子融也有些意外,东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避一下,自己起身披了件大氅,看也不看地随意蹬了双靴子就去开门。
&esp;&esp;门外的一个王府家仆跪在地上,怀里果真抱着那只自己把自己撞得晕头转向的血瞳鹰。
&esp;&esp;家仆怀中的小鹰试着挣动了几下,然而家仆不敢松手,小鹰见自己挣不脱,只好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红瞳盯着东笙求援。
&esp;&esp;东笙垂眸看着它,眼角还残留着些尚未褪去的薄红,与那鹰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晌,突然开口唤了声:“阿磬。”
&esp;&esp;那血瞳鹰一愣,又使劲挣动了几下想要飞到东笙那去,家仆闻声试探着抬眸瞥了一眼,见东笙伸出一只胳膊,便赶紧松手让鹰飞到了东笙的胳膊上。
&esp;&esp;这畜生似乎还记得东笙,站在他胳膊上十分自在地梳理起了自己撞得鸡突狗进的羽毛,一点也没把当朝的皇帝陛下放在眼里。
&esp;&esp;东笙忽然想起一开始弄来这血瞳鹰的时候,就听闻这鹰是个“一眼主”,这辈子主人在哪它就在哪。想来是之前周子融出海,血瞳鹰觉得他可能要出事,家里人一个没看住就让它飞了出去,也不知在外兜游了多久,这会儿又飞回来找周子融来了。
&esp;&esp;这么想着,他不动声色地往房内瞟了一眼。
&esp;&esp;血瞳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撞破了华胥国内最大的“奸情”,很是无辜地冲着东笙歪了歪脑袋。
&esp;&esp;这鹰常年圈在屋檐下,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活生生养成了只肉乎乎的鹦鹉,丝毫没有鹰的锐气。
&esp;&esp;能把血瞳鹰养成这样的,大概也就只此一家了吧。
&esp;&esp;跪在地上的家仆不敢抬头,却在终于注意到东笙穿的鞋时愣了愣。
&esp;&esp;与此同时,血瞳鹰十分没心没肺地冲皇帝陛下张了张喙子,意思是:我饿了,快来喂我。
&esp;&esp;东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嘴角挑起一点弧度,用还有些沙哑的嗓子冲家仆说道:“你下去吧,明天朕让你们王爷来这取。”
&esp;&esp;家仆一迭声地应着,连忙躬身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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