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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第3页）

&esp;&esp;想到这里，谢无歧眸似月下深潭，漾开无尽涟漪。

&esp;&esp;他一遍一遍，在沈黛耳边道：

&esp;&esp;“要是我能更早一点来找你就好了。”

&esp;&esp;“要是前世在纯陵山门遇见你的时候，也能站出来保护你就好了。”

&esp;&esp;“是我的错。”

&esp;&esp;“是我让你等了太久，是我……害你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esp;&esp;就好像一个人再如何将自己全副武装，装进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里，只留下一处缝隙，沈黛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旁人也这样以为，但就是有人能一眼看穿她那唯一的弱点，让她严严实实的武装都显得毫无用处。

&esp;&esp;沈黛原本早已不觉得自己委屈，但谢无歧这样一说，她仔细一想，好像又确实有点委屈。

&esp;&esp;“确实。”她的声音隔着衣料，有些沉闷，“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esp;&esp;谢无歧便一下一下地拂过她背脊，像在安抚小孩子。

&esp;&esp;“怪我。”

&esp;&esp;“是怪你。”

&esp;&esp;“嗯，我的错。”

&esp;&esp;他越是纵容，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esp;&esp;明明她是来安慰谢无歧的，没想到安慰来安慰去，倒是她先哭了起来。

&esp;&esp;谢无歧无奈地给她擦眼泪：

&esp;&esp;“黛黛，没有女孩子像你这样哭的，你怎么连哭都不会哭出声呢。”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沈黛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地望着他，眼泪吧嗒吧嗒掉，谢无歧擦都来不及擦。

&esp;&esp;“没人教我怎么哭，哭又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esp;&esp;不会有人像他这样给她擦眼泪，也不会有人像谢无歧这样，好像就连她的眼泪也是珍珠玉石，需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落下便要在地上碎了。

&esp;&esp;所以就算哭，她也是自己一个人藏好了，不让别人看见，更不能让人听见。

&esp;&esp;谢无歧叹息一声，吻在她湿漉漉的眼睫上，将她颤抖的眼泪也一并含入。

&esp;&esp;“黛黛，你要知道，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

&esp;&esp;鼻尖好似有清冽淡香缭绕，驱散了那些苦涩的回忆。

&esp;&esp;他拥住她，像逆风拥住一团忽明忽暗的火。

&esp;&esp;沈黛闻言一怔，好像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论调，想要反驳，却又有些无从反驳。

&esp;&esp;“那你呢？”她反问，“你为什么不哭？”

&esp;&esp;谢无歧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esp;&esp;“我没资格。”

&esp;&esp;前世今生，他杀了太多的人，一闭上眼，那些他前世杀过的人便会涌上他脑海，嘶吼着让他偿命。

&esp;&esp;而他只能无声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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