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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3页）

&esp;&esp;他双手抱拳，伏跪在地：“主子。”

&esp;&esp;“回来了。”裴晏目不斜视，盘腿坐于榻上打坐，阖眸听着李贵回复消息。

&esp;&esp;“太子那边并无异常，长安郡主回宫之后……”

&esp;&esp;李贵垂眸，细细回复自己在暗中看到的一切。

&esp;&esp;长安郡主向来骄奢，回宫后先是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洗脸，然后又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抹茉莉粉。那茉莉是丫鬟们秋分之日采摘的，拿土罐装了埋在树下，来年春分再挖出来，又添了玫瑰露，再连着晒九九八十一天，拿石舀细细捣碎过筛后，方得了一小瓶。

&esp;&esp;裴晏不耐烦打断：“……只有这些？”

&esp;&esp;李贵面露窘迫。

&esp;&esp;他在屋顶上蹲了半天，都不够长安郡主在脸上涂涂抹抹。最值得提的，兴许还是太傅之女姚绫递了帖子，问郡主安。

&esp;&esp;李贵垂首低声回：“那帖子并无异样，不过郡主明日应当会和姚姑娘见面。还有……”

&esp;&esp;李贵欲言又止，心下踟蹰，不知当说不该说。

&esp;&esp;裴晏冷眼望过去。

&esp;&esp;李贵不敢再耽搁，垂手侍立：“郡主睡前，让丫鬟们将今日穿的杏黄宫衣烧了。”

&esp;&esp;裴晏扬眉：“……烧了？”

&esp;&esp;满室静默，徒有月光缭绕。

&esp;&esp;李贵伏跪在青石砖上，以额叩首，低眉垂目不敢往上多看一眼：“郡主说，说……”

&esp;&esp;心跳骤急，李贵一鼓作气，将听到的全盘托出。

&esp;&esp;“郡主说，今儿穿这身连碰着那人两回……”

&esp;&esp;“晦气。”

&esp;&esp;

&esp;&esp;次日。

&esp;&esp;辰时已过，蓬莱殿悄无声息，宫人簪花戴柳，遍身金银自廊檐下穿过。

&esp;&esp;静悄悄无人敢闹出声响。

&esp;&esp;绿萼自小厨房来，遥遥望见茯苓，她招手，轻声问：“郡主还未起身？”

&esp;&esp;茯苓笑着摇头，以手指着天：“估计还得有一盏茶的功夫。”

&esp;&esp;绿萼无奈莞尔。

&esp;&esp;幸而圣上英明，早早免了郡主的晨昏定省，不然哪有这样的舒心日子。

&esp;&esp;放眼宫中，也就沈鸾一人活得恣意随心，连带着她们这些做小丫鬟也得脸。

&esp;&esp;宫中无事，绿萼着人取了针黹，坐于廊檐下做针线。

&esp;&esp;沈鸾性子挑剔，贴身衣物亦或鞋袜，都得绿萼亲手做，别人经手的，她一概看不入眼。

&esp;&esp;约莫过了一盏茶，里间果然传来要水的声音。

&esp;&esp;一众侍女手捧拂尘、漱盂、巾帕井然有序进屋，捧盆的侍女行至沈鸾身前，双膝跪在地，高捧沐盆供沈鸾洗脸。

&esp;&esp;待沈鸾拿青盐擦了牙，漱了口，又有侍女上前，屈膝献上巾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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