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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这题不算数，若你的毛笔有丈长，我们如何能跨过去？”

&esp;&esp;“就是普通的笔而已，你们莫不是怕了？”张文海从怀中取出一支狼毫，不过儿臂长，任是一小童也能轻易从上面跨过去。

&esp;&esp;周围笑声一片，大家提起的心也都放下了。他们原以为这张文海是想使什么阴招，谁知不过如此？甚至有人怀疑张文海读书读傻了。

&esp;&esp;“你快将笔放下，让我等跨过去吧。”

&esp;&esp;张文海不理他们的起哄，淡然地拿着笔走到围墙边，将笔置于墙角处，说道：“来吧，谁先跨过去？”

&esp;&esp;……

&esp;&esp;张文海忆起今日之事，免不了又是一阵开怀大笑。楚辞心里也帮他鼓掌，实在装得一手好逼啊！

&esp;&esp;是夜，楚辞将秦夫子给的那道题拿出来，上面写着：岁冬大寒，雪下三日不止，往来路绝，牲畜死于道中，生民饥苦，为官者当何如？

&esp;&esp;这个题目挺应景的，现在正值冬季，他们这里虽然还未下雪，但天气已经是很冷了。

&esp;&esp;古代的灾害都是很可怕的，楚辞某日闲暇听乡邻闲聊，讲的就是某年冬日，府城附近的一个汉子去迎亲，谁知回来的路上天降大雪不止，一群人被围困在半途的一个破庙中。待积雪消融，两家去找人，发现从接亲到送嫁的二三十人尽皆冻死了。

&esp;&esp;这种轰动一时的惨案让大家对冬天充满了恐惧，那几年冬日结亲的新人也是少之又少。

&esp;&esp;楚辞思忖一会，然后提笔写道：“岁冬大雪，天变异常必有迹可循。俗语有言：上天同云，雨雪纷纷。若为官者遍察广听，便可提前派遣差役锣鼓示之，以减免伤亡损失……若灾害已生，为官者首要飞书传信以告上官，再者开仓放粮以赈济灾民。待雪止，为官者还应以工代赈，令青壮男子清扫积雪，疏通道路。凡冻死之牲畜，需就地掩埋，不可放任……”

&esp;&esp;楚辞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字才停下来。他拿起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痕，然后开始了一项伟大的工程——数字数。

&esp;&esp;现代学生看到语文试卷上的不少于八百字时，经常会有头昏眼花之感。古代的科举对于字数也有要求，他们讲究的是短小精悍，文章字数一般限制在五百字以内。

&esp;&esp;楚辞数了一下，然后愕然，他其实觉得自己还有话想说，但字数已经达到了七百多。

&esp;&esp;他将纸张放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去了县学。

&esp;&esp;这次去时那些学子们正在上课，秦夫子也坐在一间教室里讲学。楚辞四处走走看看，颇有点教导主任巡查教学情况的模样。

&esp;&esp;“楚辞，你在这里干什么？”

&esp;&esp;楚辞回过头看去，发现是孔山长和一名老者正站在一棵腊梅底下看着他。

&esp;&esp;他有点不好意思，先走到孔山长面前，然后朝二人拱手作揖，然后道：“学生今日来是向秦夫子请教学业一事的，不料夫子如今正在讲学，学生不便打扰，于是四处走走看看，若有违院规，还请山长惩罚。”

&esp;&esp;孔山长说：“无碍，只不要离得太近，打扰到他们读书即可。”

&esp;&esp;“多谢山长。”楚辞说完便想走，不打扰山长和那老者说话。孰料那老者突然来了兴致，问道：“这位老友手上的书卷可否容老夫一观？”

&esp;&esp;对于被唤老友一事，楚辞有些无奈。但本朝就是如此，有秀才功名者无论年岁大小皆称老友，无秀才功名者纵使年纪再大，也只能被称小友。

&esp;&esp;“当然，老先生愿赐教一二，是辞之荣幸。”

&esp;&esp;就不借给你

&esp;&esp;这位老者本来是被楚辞写在纸上的字吸引才出声的，但当他看见内容后，那些字却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esp;&esp;“好，好呀！”老者啧啧称赞道，“你也看看。”说罢，便将手中的文章递给孔山长。

&esp;&esp;孔山长接过，先皱起了眉，因为楚辞的文风并不是当下流行的骈四俪六。他耐着性子看下去，突然忍不住想要赞叹出声，却又似忆起了什么，强自将声音压回喉咙。

&esp;&esp;“这些办法可是你自己想的？”

&esp;&esp;“小子不才，胡乱写了些东西上去，让老先生见笑了。”

&esp;&esp;“年轻人不用太过谦虚，我看你心中有丘壑，才能言之有物，这篇文章可否容老夫带回去好好欣赏？”

&esp;&esp;“这……”楚辞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老头看起来不像那么无赖的呀，看就看了，还要带走？

&esp;&esp;“咳咳，刚才未向你介绍，这是甘州府提举学事司的分巡道莫道员，此次是代替提学大人下来检测各县学子的学业的。”孔山长疯狂暗示楚辞。

&esp;&esp;楚辞会意，原来这位是来“微服私访”的上官啊。提举学事司的提官相当于教育厅厅长，这位分巡道，就相当于常驻各个县的教育局局长，只不过他们不受当地县衙管制，一切事宜直接由提学司负责。

&esp;&esp;太祖建国之后，在各州府设府学，在各个县设县学，在乡镇里设社学。除此之外，每个县里还有学田，用于改善每个地方的治学条件。只要是官府统一设置的，每年末就都会有考评，这考评和书院来年的办学经费有着莫大的关联，也难怪孔山长会如此重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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