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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庄淑芬弹了弹她额头：“就知道要裙子，成绩怎么样了？”

&esp;&esp;庄小妹得意洋洋，“班上前五。”

&esp;&esp;“不错，不要骄傲，期末考试考得好，就给你买新衣服！”

&esp;&esp;庄小妹欢呼一声。

&esp;&esp;“我也要有新衣服了！”

&esp;&esp;时下每年过年才有新衣服穿，新衣服不便宜，大人们都喜欢在新年蚌壳油

&esp;&esp;庄淑芬从梦泽回崇城，小雪大雪节气已过，氨厂净化车间的姐妹们在食堂一起吃饺子。食堂供应大白菜猪肉馅。她们看着食堂的师傅们和面、揉面、亲手包、亲手下，那么大的鼓盖揭开，白茫茫的蒸汽浩浩荡荡。小饺子一个个扑通扑通下进滚水里，在煮开的热水里翻滚，老师傅再用好大一大漏网给捞上来，落入白盘子里。

&esp;&esp;手擀的面，就是劲道，打过霜的白菜，就是甜，还有自家养的猪肉，再蘸点醋油辣子，吃起来就是香。庄淑芬和女同事们在一片热气腾腾中迎来凛冬第一场雪。

&esp;&esp;大雪纷纷扬扬，庄淑芬上夜班出去一看，一夜之间，再生塔、甲烷化炉、钢板、手脚架、全被雪覆盖。呵出的气都是雪色。

&esp;&esp;天寒地动，厂里发羽绒服，是翻领插袋拉链式的。

&esp;&esp;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八，加上奖金不过五六十，自己买要一百多块一套呢，足足两个月的薪水。但厂里发给职工们，不要钱，四年发一次，让员工穿新的。女式羽绒服是茄红色，男式是灰色。庄淑芬领到手后，爱不释手。厚厚的鸭绒隔着布外套又暖和又挡风，尤其是脖子那，暖烘烘的。

&esp;&esp;羽绒服有了，但脚冷。

&esp;&esp;碱厂有一女的在武汉买了一双最新的棉拖鞋，说特别暖和，特别暖脚，全厂都知道了。

&esp;&esp;那时冬天才刚流行起来穿棉拖鞋。

&esp;&esp;跟棉鞋还不一样，棉鞋是黑色的、笨拙一点的，而棉拖鞋往往是用灯芯绒做的。

&esp;&esp;棉拖鞋也不便宜，厂里八千多号人，每个都去武汉买也不现实。

&esp;&esp;但百病从寒起，寒从脚下生。

&esp;&esp;庄淑芬心思一动，指挥小陈让碱厂男借来看看。

&esp;&esp;“我们自己做一双！”

&esp;&esp;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esp;&esp;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本来就是时代的口号。

&esp;&esp;全氨厂都知道庄淑芬心灵手巧，被她鼓动得充满干劲，有了羽绒服再配上棉拖鞋，这冬天就不愁了。

&esp;&esp;碱厂女原本不想借，想自己独一份，好在厂里人面前显摆。

&esp;&esp;氨厂人不乐意了。

&esp;&esp;“上次你橘子还是我们帮你搬的！”

&esp;&esp;对方只好悻悻然借出来：“鞋子很贵的，让庄淑芬千万要小心，别碰脏了。”

&esp;&esp;这话听着咋这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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