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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又换了另一个锦囊,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esp;&esp;聂秋把手里的两个锦囊又放回怀中,环视了一圈四周。方岐生的剑匣立在墙边,并未被他带在身上。他的剑匣重而大,如果背在身上行动会有所不便,如果只拿了剑就没有剑鞘,也不方便,所以方岐生索性取了下来。
&esp;&esp;当然,这并不是说方岐生现在就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当初他连剑都没拔出来,硬生生凭着自己的一身武功就击退了濉峰掌门,让所有正道人士的心情都坏了好几天。
&esp;&esp;聂秋又将含霜刀拔出来,对着火光仔细擦拭了一遍。
&esp;&esp;含霜,顾名思义,便是像凝了层霜雪,这时候却在烛灯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火光在刀身上缓缓跳动,然后又移到了他的手背上。
&esp;&esp;他将刀竖起,静静地看着刀锋绽露出了凛凛的冷光。
&esp;&esp;聂秋其实几乎不用含霜的这一面,他基本上都是使的刀背,那天晚上用刀刃那面也只是吓唬吓唬那个刺客罢了。江湖里什么人也有,怕见血的,喜欢见血的,聂秋都见过。他自己是既不是怕见血,也不是喜欢见血,对于他而言,血不过是有温度、有颜色的水而已,看见水能生出什么复杂的想法?
&esp;&esp;不过,聂迟以前经常让人给他准备白衣,所以聂秋每次真要动手的时候便不得不披上一层玄色的外袍来挡血污,不然白色染上血后就太明显了后来聂迟突然就不坚持让他穿白衣了,但聂秋这时候已经习惯了,改也觉得没必要改,索性就一直这样穿下去了。
&esp;&esp;胡思乱想了半晌后,聂秋不得不在意起另一个问题:方岐生怎么还没回来?
&esp;&esp;在来草屋的路上时他就注意过了,这个村子很小,小溪就在村口的不远处,按理说方岐生该在他观察锦囊后就该回来了,可他现在连含霜刀都仔细擦了一遍,方岐生却还没回来。
&esp;&esp;在这里等也不是个办法,聂秋便站了起来,将含霜收回刀鞘中,拿着一柄刀就出了门。
&esp;&esp;夜幕低垂,夕阳已经完全褪去,村子里静悄悄的,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林立的草屋沉默着融于夜色,每家每户的门窗都被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口连一盏灯都没点上。
&esp;&esp;再拖延下去就要看不清路了,于是聂秋使了轻功跃上房顶,像一只燕子轻巧地在草屋之间穿梭,不时停下来仔细辨认村口的方向。
&esp;&esp;夜风呼啸,聂秋恍然间听见一声铃响在安静的村庄中悠悠荡开,然而那铃声却极其诡异,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时间声音繁杂重叠,使他无法听出铃响的源头。
&esp;&esp;那铃一响,他的手腕便跟着开始发烫。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已经是、炼尸
&esp;&esp;活死人?聂秋咀嚼着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esp;&esp;魔教并不是叫魔教的,这只是正道给他们安上的名字,方岐生所在的教派是魔教中最大的,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以前则是其他教派,只是被第一任魔教教主收归麾下了。所以一般而言,人们口中所说的魔教便是指的他们而且,自魔教的上上任教主改制后,他们便心安理得地将魔教这个词收为己用。
&esp;&esp;但这世上的歪门邪道千千万万,这炼化尸体的教派就是其中之一。
&esp;&esp;他前世未曾和这个教派交过手,却也知道他们的名字神鼎门。
&esp;&esp;神鼎门小得可怜,教中人数稀少,把尸体炼化成活死人的秘术又困难,这个教派倾尽全力也只学会了一星半点,在江湖上基本掀不起什么风浪,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教派。
&esp;&esp;可这底下的活死人这么多,难道说正道的情报有误,神鼎门已经有人练成了这门功法吗?
&esp;&esp;他正想着,方岐生却忽然碰了碰他放在双膝上的含霜刀,聂秋刚点了下头,方岐生便抓过含霜,从这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看准了目标就跳进了底下的人群中。
&esp;&esp;聂秋捂着耳朵,就没听清方岐生拔刀时清越的刀鸣声,只看见他刚被乌压压一片的人潮所吞噬,下一刻就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着斩马刀,如同漆黑长夜里的雷电般蛮横地撕裂了拥挤的人群,几息间便劈出了一条道路,向溪边的方向奔去。
&esp;&esp;然后聂秋就看不清方岐生到底在哪里了,只能看见树下的人群像虫潮般蠕动起来。
&esp;&esp;耳边疯狂摇晃的铃响骤然停了,聂秋察觉到这一点后便放下了双手仔细听着底下的情况,他等了几秒钟,伸出右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方岐生的手臂,将他拉上了树梢。
&esp;&esp;方岐生刚攀上树梢就将插回刀鞘的含霜刀扔给了聂秋,一刻也不停地施展了轻功,跑!
&esp;&esp;聂秋还没来得及去看身后的情况,听他语气中难得带上了焦急,下意识地便跟着他向草屋的方向赶去,身后的铃铛声仍然未响,却能听见那群活死人痛苦的嘶吼声。
&esp;&esp;风声从他耳侧呼啸而过,将那些如炼狱恶鬼般的哀嚎声全部甩在了身后,空气中波澜不定的氛围逐渐安静了下来,于是聂秋问道:你是去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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