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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3页）

&esp;&esp;若他真的心胸狭隘，若他真的狠心……

&esp;&esp;孟清和放下笔，目光森然，黑眸中似带上了血色。

&esp;&esp;“十二叔。”孟三姐敲了敲门，从门旁探头，“九叔祖来了。”

&esp;&esp;看着门旁的小萝莉，孟清和收起了外露的情绪，用力拍了拍脸颊，抓了两把头发，紧了紧身上的麻衣。

&esp;&esp;老狐狸之前帮了他，今天登门八成是来收利息的。他可不认为孟重九会只收本钱，换成他就不会这么干。

&esp;&esp;走进正堂，见到坐在堂的孟重九，孟清和躬身行礼，“九叔公，清和有礼了。”

&esp;&esp;与此同时，孟重九曾在县城外遇到的两队骑士，已先后抵达位于大明边塞的开平卫。

&esp;&esp;骑士们虽满面风尘，仍不减彪悍之气。

&esp;&esp;为首的两名百户均出身燕山护卫，身负密令，其中一人奉令归于开平卫郑千户麾下，另一人将带队前往全宁卫。

&esp;&esp;两人均是一身青色武官服，黑色纱帽，腰佩黑鞘长刀，悬素云银牌，策马擦身而过，如刀锋相撞，铁戈争鸣之声，似清晰可闻。

&esp;&esp;“沈瑄。”

&esp;&esp;“杨铎。

&esp;&esp;大堂柏其实是好人

&esp;&esp;出乎孟清和预料，孟重九不是来讨利息的，正相反，他是来给孟清和送钱的。

&esp;&esp;两贯宝钞，五吊铜钱，按照洪武末年的物价，差不多能买回一石大米，合一百二三十斤。抛开孟清和，足够家中女眷吃上两三个月。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称得上是一份厚礼。

&esp;&esp;在不允许使用金银的时代，粮食就是硬通货，官员领的俸禄都是粮食。洪武年还全额发放粮食，等到永乐年就开始粮食宝钞一起发，郁闷得挠墙也没用。工资水平几十年如一日，领到手的宝钞却不断缩水，再没比这更坑人的。也难怪各种火耗，冰炭会成为官场上的潜规则。

&esp;&esp;孟清和很吃惊，很少有事能让他这么吃惊。

&esp;&esp;“九叔公，这是为何？”

&esp;&esp;孟重九拢了拢袖口，笑了笑，“这是九叔公的一点心意，不日族中另有置办，衣食器具皆会送上。”

&esp;&esp;见孟清和仍是不解，孟重九干脆将其中关窍解释一番，孟清和才恍然大悟。

&esp;&esp;他以民户从军，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在他赴卫所之前，孟氏族人应出钱为他置装，称为封椿钱。另外，家中正丁远赴卫所，常有余丁随行，成过亲的，妻子也会随行。

&esp;&esp;“你家中没有兄弟，可选族中子弟随行。”

&esp;&esp;“多谢叔公赐教。”

&esp;&esp;“不必。”孟重九摆手，“若十二郎有意，老夫家中劣孙亦可随行。”

&esp;&esp;九叔公的孙子？

&esp;&esp;孟清和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开始盘算，军户都有授田，据说有五十亩，凭他自己，累死的可能性比较大，找人是必须的。

&esp;&esp;“这件事堂兄可知？”

&esp;&esp;“此事无碍，十二郎点头即可。”

&esp;&esp;孟重九单手捻须，笑得分外和蔼，孟清和半晌无语，当真想为某位远方堂兄掬一把同情泪。

&esp;&esp;幸亏这位不是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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