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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方长心软了，考虑到这个活本来就吃力不讨好，本来应该全班轮流干，可轮流干势必不上心，委屈了为班争光的郭靖。如果承包给一个人，给了钱，冤有头债有主，适合问责。

&esp;&esp;李南边趁胜追击：“如果陆容照顾郭靖，那郭靖不去上的课，陆容是不是也不用去了。”比如什么体育课、美术课、音乐课。

&esp;&esp;方长：“……理论上是这样。”

&esp;&esp;李南边：“谢谢班长，他一定愿意。”

&esp;&esp;李南边从方长那里套来了资源，回去就发群发微信：“现在有个活，一天40块钱，还不用做操、上体育课、美术课、音乐课，谁想干？”

&esp;&esp;

&esp;&esp;陆容第二天走进教室时，同班的牛艳玲坐在他的位置，把郭靖的腿捧在自己腿上，拿湿毛巾给郭靖擦拭石膏上方的皮肤。他课桌上摆着一个脸盆，水洒的到处都是。

&esp;&esp;陆容：“……”

&esp;&esp;城南高中在全市招收生源，s市周边农村的孩子只要分数考的够高，也能入学。鉴于城市农村的教育资源极端不平衡，城南中学的农村孩子不多，牛艳玲就是其中之一，堪称江浙沪励志少女。

&esp;&esp;在其他孩子奔走于补习班的时候，牛艳玲下地、放牛、上山砍柴，她依旧考入了城南中学重点班，天资不可谓不高。不过上了高中以后，她在班上的成绩跟陆容差不多，不是我军不强，实在是敌军太强，生源太好了。

&esp;&esp;牛艳玲不是特别着紧自己的成绩，反正上了城南高中理科重点班，怎么着都能考个一本，谁争第一谁争第二，她不在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赚够自己的生活费。

&esp;&esp;她很早就风闻学校有个全年级抄作业灰色产业链，辗转加上过李南边的工作微信，不是为了买试卷，而是想加入团队帮人抄作业赚点钱，惨遭拒绝，不过她疯狂想打工的架势给李南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南边将她归类为重点人力资源。

&esp;&esp;这次照顾郭靖的事，李南边和方长谈下来以后，转头就去找牛艳玲了。牛艳玲一听每天40块钱，还不拖累上课，立刻成交。第二天一大早就在陆容的位置上正襟危坐，等待郭靖的到来。

&esp;&esp;郭靖撑着拐杖蹒跚划进教室，看到了位置上的牛艳玲，抬头看了看班级的牌子。

&esp;&esp;牛艳玲：“我也是你们班的。”

&esp;&esp;郭靖细声细气道：“不、不好意思。”

&esp;&esp;牛艳玲：“吃过早饭了吗？”

&esp;&esp;郭靖温柔又缓慢道：“啊……我吃过了。”

&esp;&esp;牛艳玲：“那坐下来吧。”

&esp;&esp;郭靖：“……诶。”

&esp;&esp;郭靖正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有没有吃早饭要跟牛艳玲汇报，他跟牛艳玲根本没有说过话，他坐第二大组，牛艳玲坐第四大组，收作业都不在一起。牛艳玲却已经站起来，搀住了他软绵绵的硕大臂膀，面不变色心不跳地把他稳稳按坐在位置上。

&esp;&esp;郭靖：“（●w●）”他刚才是跟女生有了亲密接触吗？

&esp;&esp;牛艳玲绕回到陆容的位置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热水瓶，往脸盆里加了点热水。热水瓶是她从出租屋里拎来的，脸盆是她新买的，毛巾就不是新的了，她拿换下来的洗脸巾用巴斯消毒液泡了泡拿来给郭靖用，上头印满了褪了色的怒放的牡丹花。

&esp;&esp;牛艳玲伸手：“腿。”

&esp;&esp;郭靖细若蚊蚋道：“诶？”

&esp;&esp;牛艳玲是个讲究效率的人，她等会儿还要去背英文单词，不跟郭靖废话，弯腰抬起他的腿架在自己腿上，把裤子推高，给他擦身。昨天晚上接到李南边的任务和第一笔是40块钱，她就立刻上网查了一下“腿打石膏怎么处理”，列了一张每日要做的任务清单。石膏附近的皮肤清洁很重要，会蹭伤，会过敏，还在石膏卸下来以前不能洗澡，牛艳玲打算以后每天早上给郭靖擦一下腿。

&esp;&esp;陆容进来的时候正看到牛艳玲撸起袖子，抿着嘴唇，拿出社会主义大炼钢的架势，在郭靖腿上蹭蹭蹭。

&esp;&esp;郭靖白白胖胖的脸上露出了竹鼠被华南兄弟拎起后脖子时的表情，弱小，无辜，又懵逼，但隐隐觉得有点危险。

&esp;&esp;陆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边上，背着书包，盯着那个脸盆看。他在班里从来不跟人起冲突，一个牛艳玲已经够显眼了，他要是现在跟她吵起来，保准会变成全班的焦点。

&esp;&esp;牛艳玲一边擦一边问郭靖：“你以后早饭都自己解决？”

&esp;&esp;郭靖：“嗯（ェ。）”

&esp;&esp;牛艳玲：“中饭和晚饭呢？”

&esp;&esp;郭靖：“中饭我会叫陆容给我打的（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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