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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1页）

&esp;&esp;林昭昭咬了下嘴唇，说：“让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好么。”

&esp;&esp;我家每个人寻求安心的方……

&esp;&esp;传闻，王母拔下簪子，割出一道一望无际的银河，从此牛郎织女难相逢，鹊桥归路不忍顾。

&esp;&esp;林昭昭不需那簪子，她只要一开口，就能把人推远，推得很远。

&esp;&esp;这样的事，却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esp;&esp;她拿起剪子，剪掉灯蕊，灯光模糊的那一瞬，三年前的决绝之语，却越发清晰。

&esp;&esp;那时，林昭昭意外从清露夫人那里，知道一件秘事，她心里说服自己，这是道听途说，但这么多年，一些蛛丝马迹，让她很是怀疑，直到看到国公府夫人柳氏的姐姐的画像，方不得不信。

&esp;&esp;她也才明白，国公府不惜用龌龊手段，也要拆散二人的缘故。

&esp;&esp;裴劭不明白，既然家中始终不点头，那便摆脱家中桎梏，他甚至着手私逃之事，唯一放不下的，也就西北军，好在西北军自有气候，将领辈出，只要新将是个正常人，不怕西北军打不了胜仗。

&esp;&esp;他肯定林昭昭会和他走，正如他现在，笃信林昭昭该和离。

&esp;&esp;放如今，林昭昭自是愿意和裴劭游览大江南北，一来裴劭手握权势，二来，此行也非名不正言不顺的私奔。

&esp;&esp;可当年，这个提议是美好的，却带着残酷的天真。

&esp;&esp;因为裴劭的婚姻，不说是她，便是国公府，都无法决定。

&esp;&esp;如何挣扎，都会搁浅。

&esp;&esp;十六岁，林昭昭踱步在小径上，那日裴劭约她游湖，她没有答应，可她知道，即使她不去，他也会在那里等着。

&esp;&esp;这几年里，两人间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屏障，越来越多，数不清是第几次，她感到迷惘。

&esp;&esp;时而是国公夫人暗示“你不配”的嘴脸，时而是清露夫人劝导的“放手”，时而又是周围贵女嬉闹之中，只有她一个人立在原地，被无形地隔开。

&esp;&esp;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esp;&esp;曾经她害怕水缸里无尽的黑，无尽的冰冷，至此时，她才发觉，她像活在水缸里的鱼人。

&esp;&esp;水缸囚禁她，却也保护她。

&esp;&esp;而裴劭，正试图把她捞出来。

&esp;&esp;他只看到水缸里的压抑，却没看到，她死死缩在底部，害怕外面的光亮，更甚者，见到光亮的那一瞬，她或许会死亡。

&esp;&esp;林昭昭冷静地知道，这不对劲，可当局者迷，哪能说改就改，一蹴而就。

&esp;&esp;所以，她睡得越来越少，头内，总有什么在隐隐翻腾。

&esp;&esp;当她从轿子里出来，瞧见湖岸边，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正和裴劭说话时，她无意识地抠住指甲。

&esp;&esp;她的眼瞳里，映出那姑娘试着去拉裴劭袖子的动作，裴劭侧身躲开，可她半点不恼，反而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的，不难想象，她正在和裴劭撒娇。

&esp;&esp;林昭昭默默坐回轿子里。

&esp;&esp;她望着黑漆漆的轿顶。

&esp;&esp;如果和裴劭一起游湖的，是这样的女孩，明媚如风，正堂堂站在光下，不畏旁人的眼光，不惧世俗的纷扰……

&esp;&esp;似乎，并不是件坏事。

&esp;&esp;后来，一位公子拦下林昭昭的轿子，归雁下轿，一番交涉，才明白原来是林昭昭的手帕掉了，公子捡到，专程送来的。

&esp;&esp;林昭昭撩起车帘，对那公子示意：“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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