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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1页）

&esp;&esp;说着，大家伙招呼着柳玉茹和顾九思往望都进去。

&esp;&esp;顾家买下的宅子，在望都最好的地段，到了门口，柳玉茹就知是顾家的风格。这宅子原本就是个江南人士建起来，保留了江南园林的特色，在望都这种水源不算充沛的地段，在院落中修建了水榭。

&esp;&esp;柳玉茹和顾九思站在门口，跨过火盆，接受江柔用艾蒿沾水轻轻拍打在头上、肩上。

&esp;&esp;这个仪式让柳玉茹有了一种莫名的放松感，仿佛是昭示着一场灾祸的结束，一段崭新人生的开始。

&esp;&esp;两人一起进了屋里，屋内欢歌笑语，柳玉茹和顾九思瞧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生动同顾九思柳玉茹打着招呼，叫着一声声“少夫人”“大公子”，一瞬之间，两人都有一种仿佛还在扬州的错觉。

&esp;&esp;顾九思不由自主拉住了柳玉茹的手，柳玉茹抬头瞧他，顾九思轻轻笑了笑，却是道：“这时候你在身边，觉得真是太好了。”

&esp;&esp;因着两人回来，饭桌上有了不少菜。和过去的生活自然是不能比较，但是对于刚刚经过灾荒的两个人来说，这简直是大餐。

&esp;&esp;一家人饭桌上笑着说话，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顾朗华。他的名字仿佛是一个禁忌，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esp;&esp;饭吃完的时候，还省下许多，看着饭菜端出去，顾九思皱了皱眉头，柳玉茹瞧着，心里也有些难受。

&esp;&esp;或许是明白过食物多珍贵，看见食物被这么糟蹋，就难免会生出几分心疼。

&esp;&esp;于是柳玉茹叹了口气，拦住下人道：“吃的东西也别倒掉，看看外面有没有需要的人，需要就分出去吧。”

&esp;&esp;下人们对视一眼，随后应了声是。

&esp;&esp;等下人都走了，江柔喝了口茶，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道：“你们这两月过得如何？”

&esp;&esp;顾九思和柳玉茹对看一眼，顾九思无奈笑笑：“尚可吧。”

&esp;&esp;“都遇见了些什么，说来听听吧。”

&esp;&esp;江柔是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些什么，放在往日，顾九思自然是明白的，他会一五一十说出来，然而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许久后，他简短道：“我回去救爹，玉茹救了我，然后爹没救出来，一把火……去了。”

&esp;&esp;江柔听着，她面上很镇定，似乎并不意外，然而开口时所有人都听出了她音色间的沙哑：“后来呢？”

&esp;&esp;“水路行不通，我们就走了陆路，沧州旱灾，加上战乱，路就走得长了些。”

&esp;&esp;顾九思轻描淡写说了他们经过了些什么，江柔知道从顾九思这里应当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她也没再说话，随意和顾九思聊了几句，就让他先下去了。

&esp;&esp;等他走之后，江柔目光落在柳玉茹身上。

&esp;&esp;“究竟如何，”江柔平和道，“你说吧。”

&esp;&esp;柳玉茹没有隐瞒，她一五一十，将自己所见所闻都说出来。

&esp;&esp;从一开始，江柔的眼泪就停不住，她听见顾九思和她吃树皮草根的时刻，她终于忍耐不住，抓住柳玉茹的时候，抽泣着道：“受苦了……你们受苦了。”

&esp;&esp;“没事儿的，”柳玉茹叹了口气，“能活着回来，已是不错了。”

&esp;&esp;江柔点着头，得了她要的答案，她也不逗留，和柳玉茹寒暄几句后，便让柳玉茹回房。

&esp;&esp;她回自己的房间，顾九思正在看书，听到柳玉茹进屋的声音，他一面看书，一面同柳玉茹道：“可是我娘问我爹的事情了？”

&esp;&esp;“问了。”柳玉茹坐在梳妆台前，拆卸着首饰，安慰道，“婆婆看上去很镇定，你也不用太担心。”

&esp;&esp;“不镇定又能如何呢？”

&esp;&esp;顾九思苦笑：“我娘不过是知道如何收敛着情绪罢了。”

&esp;&esp;柳玉茹扶着簪子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她垂下眼眸，似乎是有些无奈道：“睡吧。”

&esp;&esp;等到

&esp;&esp;顾九思等着小乞儿去找人时，柳玉茹跟着江柔到了府衙。

&esp;&esp;府衙门口乌压压的全是人，许多口音混杂着，别说是南方口音，甚至连北梁都有。人里不拘男女，女子说起话来，声音也是又大又嘹亮，没有半分扭捏羞涩，看上去是走惯了江湖的。

&esp;&esp;柳玉茹排着队，觉得有些拘束，江柔倒是气定神闲。旁边一个穿着蓝裙的女子站在她们前面，转过头来，同江柔搭话道：“你们也是来同官府拿证的？”

&esp;&esp;“是啊。”江柔笑着，同蓝裙女子打听道：“您是打哪儿来？”

&esp;&esp;“我打河阳过来，我夫家姓沈，但您叫我三娘就好。”

&esp;&esp;“三娘，”江柔倒也不推辞，顺着那女人的话头亲热喊起来，随后介绍了自己道，“妾身扬州人士，夫家姓顾，我看上去虚长三娘几岁，若不介意，可叫我一声柔姐。这是我儿媳玉茹，你直接唤她的名字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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