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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三（第2页）

&esp;&esp;他说的对，我不配。

&esp;&esp;但他太温柔了，他太温柔了，他的目光即使在这种诀别的时刻也依然有柔软漫溢，看得我浑身颤抖，内心尖叫不已，教我明知不配也依然不肯放手，用尊严、血肉、身体，用一切去留住他。

&esp;&esp;“你……”他轻轻叹了口气，“修为比我想的高。”

&esp;&esp;“为师已经没有可以教你的了。”

&esp;&esp;我摇头，我痛哭，我用颤抖的语音对他讲：“我只想留在师傅身边……”

&esp;&esp;他又咳了起来，这次咳得狠了，连我靠近他都没有阻拦，于是我站在他身边，抚上他背后，衣料冷冽，还没触及就被他抓住手腕，“我的身边已经……”

&esp;&esp;“不能留你了。”

&esp;&esp;他看着我的眼睛。

&esp;&esp;我又流泪了。

&esp;&esp;我磕头认错，额间鲜血淋漓，溅到我眼睛，再甩动，溅到了他的白衣上，那出尘的白染上了我的血，好像一朵朵红梅绽放。

&esp;&esp;我看得悚然而惊，停止了动作，怔怔地看着他那一身白，嗫嚅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esp;&esp;“我把师父的衣服弄脏了……”

&esp;&esp;“我不配……”

&esp;&esp;我跪着，血流入眼睛，眼前裹上一层红，我魔怔了。

&esp;&esp;竟然让师父染上污秽……？

&esp;&esp;我该死。

&esp;&esp;我罪大恶极。

&esp;&esp;我拔剑，刺向自己。

&esp;&esp;第一剑入骨，卡住了，于是滞了刹那。

&esp;&esp;第二剑入肉，撕裂声有种奇特的脆。

&esp;&esp;第三剑还没落下，师傅叫了我的名字，唤回了我的清明。

&esp;&esp;“阿笙！”他把我抱在怀里。

&esp;&esp;我满身的血污，哪敢碰他分毫，于是推搡着，却不小心牵动了他的伤口，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esp;&esp;“我……”

&esp;&esp;我不敢动了。

&esp;&esp;“师父……”

&esp;&esp;他没理会自己，先给我处理了伤口。

&esp;&esp;“阿笙，答应我好吗？”

&esp;&esp;我看着他，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的，他说什么我都会听，我都会做。

&esp;&esp;“别再伤害自己了。”

&esp;&esp;“可是我想留在师傅身边……”

&esp;&esp;“阿笙，你还年轻，我教了你这么多年，希望你能用你的能力做一些对世间有用的事。”

&esp;&esp;可我不想啊。

&esp;&esp;你爱这个世界。

&esp;&esp;我只爱你。

&esp;&esp;但我没有说。

&esp;&esp;我不想让他生气，于是乖巧地躺在他怀里，让他处理伤口。

&esp;&esp;他最终还是把我送到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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