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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第2页）
&esp;&esp;“怎么了？”
&esp;&esp;皇帝犹豫了一下，最后到是将身子向后靠去，让后脑勺枕在她的小腹上，倦道：
&esp;&esp;“没什么。”
&esp;&esp;说着，用手撩了撩书案上的折子。
&esp;&esp;“看累了。”
&esp;&esp;“那……我陪你睡会儿吧。”
&esp;&esp;皇帝闭着眼睛笑了笑，淡声道：“你在说什么糊涂话。想受罚吗？朕从不白日宣淫。”
&esp;&esp;王疏月低下头，“是你在说胡话吧。我是说你躺着睡会儿，我守着你。”
&esp;&esp;这句话真实又平常，又温暖。
&esp;&esp;金色的夕阳从锦支窗里透过来，照在新漆过油的黄花梨木书案上。满室流光溢彩，生生闭困了人的眼睛。
&esp;&esp;皇帝闭着眼睛没有应她的话。
&esp;&esp;良久，方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浊气道：抬头看向她道：“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esp;&esp;“猜到了一些。”
&esp;&esp;“什么。”
&esp;&esp;“你……问心有愧吧。”
&esp;&esp;皇帝一愣，随即猛地笑出声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放肆得连死都不怕了。”
&esp;&esp;王疏月垂头凝着他，“是我失言了吗？”
&esp;&esp;“你当然是在胡说！朕行事从来问心无愧。朕在朝的这六年间，从来都是扬善惩恶，杀伐之下，尽是其人咎由自取，都是……”
&esp;&esp;话未说完，王疏月的手却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又从背后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esp;&esp;皇帝还来不及从新张口。
&esp;&esp;她已半曲膝，慢慢地将头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些如同刀刃子般的话顿时被她身上的暖给逼了回去，硬生生地断在皇帝口中。
&esp;&esp;“我知道……我都知道……”
&esp;&esp;“你这个人……知道什么？”
&esp;&esp;“我知道你这一生从不后悔，却时常难过。”
&esp;&esp;皇帝一怔。
&esp;&esp;一时之间，他没有完全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esp;&esp;他这一生从不后悔。
&esp;&esp;对。这前半句是他。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了皇帝，一言九鼎，后悔就是自毁。
&esp;&esp;后半句——时常难过……
&esp;&esp;他有难过的时候吗？
&esp;&esp;皇帝闭上眼睛想了想。
&esp;&esp;得知皇后死讯的那一刹那，他好像觉得肋骨还是什么地方短促地痛了一阵，那种感觉算是难过吗？
&esp;&esp;他不知道。
&esp;&esp;这漫长的人间修行啊，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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