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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第2页）

&esp;&esp;面包

&esp;&esp;陈越持怀疑是自己长期没有睡好，开始出现幻觉。

&esp;&esp;在下沉广场外面给瓶子买了水，回到广场中心的梨树下正好六点半。因为天气不好，已经有种快要天黑的感觉。隔了小半个广场，陈越持看到梨树下的身影。

&esp;&esp;此时的广场上人来人往，但关容在其中却很显眼。说不清是因为身高还是什么，总之能让人一下子认出他。

&esp;&esp;关容侧身站在那里，头低垂，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按什么。表情严肃。

&esp;&esp;看到关容，瓶子挣开陈越持的手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关容的大腿。关容把手机揣回兜里，用食中二指的指背夹他脸。

&esp;&esp;刚才还嚷着饿，但是见到关容后瓶子反而不说话。还是陈越持到了近前，替他报告了一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瓶子说他饿了。

&esp;&esp;瓶子把脸埋在关容腿边，抬眼瞅陈越持，不好意思地笑。关容应：一点也没有迟。想吃什么？

&esp;&esp;陈越持看着瓶子，瓶子看着关容，关容又问了一遍：想吃什么？陈越持才发现他是在跟自己说。

&esp;&esp;您带孩子去吃吧，他应，我回去吃就好。

&esp;&esp;关容还没说话，瓶子拉住陈越持：哥哥跟我们一起吃。我们吃牛肉面好吗？

&esp;&esp;不等陈越持再推辞，关容已经转身：走。

&esp;&esp;瓶子的小手拽得紧紧，陈越持轻轻挣了一下，瓶子干脆一双手都来抱他：走嘛。你不想吃牛肉面吗？

&esp;&esp;陈越持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跟人一起吃过饭，他甚至记不起来自己多久没有好好吃过饭。哪怕只是碗面呢，好歹是坐在店里吃的。

&esp;&esp;吃到一半，手机在兜里叮咚，陈越持拿出来看了一眼，心顿时就沉下去。是装修队来的短信，大意是说陈越持做得很好，人也勤快，但他们那边找到了可以长期跟活的小工，而且人家已经有过学徒经验。

&esp;&esp;他看着短信，一时半会儿没动弹，余光瞥见关容朝自己扫了一眼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收回去。

&esp;&esp;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容结了。

&esp;&esp;出了面店已经快要天黑。三个人站在路口，陈越持认真道谢，谢完想走，关容喊住他：等等！

&esp;&esp;陈越持回头，关容无奈地笑：还没算钱。

&esp;&esp;别，陈越持摆摆手，您别这样，帮忙看看孩子而已。他很听话，又不费事。

&esp;&esp;关容皱皱眉：可是浪费了你一个下午的时间。你这么帮我。

&esp;&esp;我们又不熟。陈越持在心里帮他把言外之意补充了。

&esp;&esp;真没什么，就当休息了。他说得真心实意。

&esp;&esp;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最后关容点点头，把刚才就提着的纸袋子递给他：那请你收下这个吧，街角那家蛋糕店的，味道还不错。

&esp;&esp;陈越持闻到了新鲜烤面包的味道。他没有再推辞，接过来又道谢：谢谢您。

&esp;&esp;你这关容想说什么又没说，是我要谢谢你。

&esp;&esp;瓶子适时地打断二人：容叔叔，我想睡觉。

&esp;&esp;陈越持笑：瓶子再见。

&esp;&esp;双方在下沉广场西边分手，陈越持绕开便利店那条街，从旧书店背后过，看到书店里面还亮着灯。

&esp;&esp;从两排书架窄小的过道中间，他蜡烛

&esp;&esp;兴许是怕沾上面包油，那信封外面还套了层保鲜膜一样的东西。陈越持小心翼翼地抽出信封，洗完手才打开。

&esp;&esp;里面装着两百块钱。

&esp;&esp;半夜人本来还有点迷糊，现在彻底醒了。陈越持打了那么多工，从来没有一份给过他这么厚的回报，厚到他内疚，进而有些着急。

&esp;&esp;他不过跟一个孩子一起休息了一下午，每个钟头算下来竟然有五十多块钱。

&esp;&esp;更让他诧异的是关容给钱的方式，是料到了他不会要，还是考虑了他的自尊心？可是在别人看来，陈越持能有什么自尊心呢？而且打工拿钱天经地义，跟自尊心并没有关系。

&esp;&esp;那么答案就是关容在施舍。

&esp;&esp;因为两个人心知肚明，就工作量来说，面对这份工资，陈越持受之有愧。要收钱也不是这么个收法。

&esp;&esp;思来想去陈越持确定，他的确是被可怜了。关容虽然可能从事的是特殊行业，但是就他看来，陈越持应该是更可怜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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