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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可何娘子是卖到杨家的，杨家怎么可能会让儿媳回娘家？何老头搓了搓手：“我这次也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手头有些赏钱，我们再去借点钱，把两千贯还给杨家？”

&esp;&esp;何老头膝下孙子都有十来个，自然不把一个孙女放在眼里，他连自己女儿都没在乎过，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好好养大给她找个好人家就足够了。

&esp;&esp;对杨家这门亲事他还算满意，就是杨小郎君跟小荷年纪都太小了，他们家又收了这么多聘礼，难免担上卖女儿的名声，这对儿子将来仕途不利，他想把聘礼还回去。

&esp;&esp;何老三淡淡道：“谁家愿意借我们这么多钱？”再说把聘礼给杨家，杨家就会对女儿好了？他回京城之前，世子已把杨家的资料给他了。

&esp;&esp;杨家那个短命小鬼太医令都断言活不过三岁，杨家那三个儿子现在都卯足劲纳妾，找的都是宜子之相的妾室，妄图再生一个健康的儿子。

&esp;&esp;之所以会给那个短命小鬼娶妻，一是想试试看冲喜，但主要是想让这小子死后能葬入祖坟。夭折的孩子是没法葬入祖坟，但是那小鬼如果娶妻的话，就能正经葬入祖坟。届时再从族里过继一个旁支孩子过来，这小子死后也有香火了。所以何老三从来没想过等那小鬼死了把女儿接回来。

&esp;&esp;杨家做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放手？那小鬼死了，杨家肯定要女儿陪葬，除非自己现在官职就比杨老头更高，可就算现在自己造反，改朝换代也不可能今年官职比杨老头还高。

&esp;&esp;何老头迟疑良久，终于小声说：“或者我们可以去沈中书府上求求情？”两千贯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是巨款，对沈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esp;&esp;何老三几乎要笑出声，“沈家凭什么借那么多钱给我们？我们又凭什么还？”

&esp;&esp;何老头被儿子讥讽的话弄得下不了台，他也生气了，“那你想如何？”

&esp;&esp;“那是我女儿，死活跟你无关。”何老三冷冷说完便离开了，气得何老头直骂孽畜！

&esp;&esp;何老三回到房里，看到妻子正在抹眼泪，他轻叹一声，走到妻子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说：“这些天委屈你了。”

&esp;&esp;夫君的一句话让李氏泪水夺眶而出，“我不委屈，委屈的是小荷……”她苦命的女儿啊！

&esp;&esp;何老三语气沉稳道：“你别哭，小荷会没事的。”

&esp;&esp;李氏吸了吸鼻子：“夫君，你真不要分家吗？”她向来以夫为天，何老三说什么她听什么，可这次她真不想忍了。

&esp;&esp;“分了家我更管不住他们。”何老三沉声说：“阿李，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有祸害我们的机会了。”

&esp;&esp;李娘子点头道：“夫君，我信你。”

&esp;&esp;何老三说：“明天是初二，杨家估计不会放人，不过我们派人送些年礼过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杨家探探情况。

&esp;&esp;李娘子含泪道：“我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回来给小荷送去，明天你陪我去广安寺，再给杨小郎君求个平安符，求他平平安安的。”

&esp;&esp;何老三哂笑一声，就那短命小鬼还想求平安符？他能活过今年再说吧，不过当着妻子的面，他不会说这种让妻子担心的话，“好的，我们明天就去。”

&esp;&esp;金蝉脱壳（中）败火

&esp;&esp;沈灼这个元旦过得有点刺激，一来是她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最近看表哥分外不顺眼，偏偏元旦是他少有不需要应酬的节日，是故这几天沈灼光平衡父亲和表哥关系就焦头烂额了。

&esp;&esp;二来是慕洵也来京城了，他是作为领军主帅之一来京城接受封赏的，目前住在慕王府里。按理慕洵是表哥的弟弟，他们住在沈家，她怎么也该让慕洵来沈家。

&esp;&esp;只是表哥没让她去接，她也就懒得管慕洵了，她对慕洵因安娘的关系，印象一直不好，总觉得这人清冷薄情，不是好东西，一点都比不上表哥。

&esp;&esp;诚然表哥疼爱自己有多种原因，可沈灼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女人嫁给表哥，表哥纵然不会疼爱她，也就尊敬庇护她，不会让自己正妻平白死在别人手里。这无关情爱，单纯就是责任，这人连基本的夫妻责任都不知道承担。

&esp;&esp;慕湛听着妻子嘀嘀咕咕地夸自己，笑着搂着她说：“慕洵能有现在，大半靠的是贺楼氏，同样他也只能受贺楼氏挟制。”同样自己能有今天，一半也是靠阿娘，只是顾家没人了，所以阿娘将顾家的一切都给了自己。

&esp;&esp;沈灼好奇的问慕湛：“姨夫为何要纵容贺楼氏？”别看沈灼总在心理上蔑视贺楼氏，其实贺楼氏在北庭地位真不低，说他们是慕家以外，北庭第一大姓都可以。

&esp;&esp;“没有贺楼氏也有别人，独木难支，北庭那么大的地方，不是慕家一家能管得了的。”慕湛说：“当初如果我们家老祖宗没有跟外族联姻，慕家地位也没那么稳。”

&esp;&esp;慕湛很庆幸自己生在现在，要是再往上数几代，即便他心里再喜欢夭夭，他也不会娶夭夭，不然就是害了她。

&esp;&esp;沈灼问：“姨夫就不怕养虎为患？”

&esp;&esp;慕湛忍俊不住：“自镇北王府在北庭立足迄今，北庭不知道有多少第一大姓，可这些大姓又能繁荣多久？”最后能留下的也只有慕家。

&esp;&esp;就以慕家和贺楼氏的关系，莫说父亲是真心爱重母亲，就算父亲和母亲关系如同祖父母一样，父亲也不会让慕洵接任镇北王之位，除非他想慕王府改姓贺楼。有个贺楼氏的母亲不是慕洵原罪，看不清情况、不够心狠才是慕洵的原罪。

&esp;&esp;沈灼默然，慕洵这人还不够心狠？

&esp;&esp;慕湛淡淡一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脸，“对外人耍狠算什么心狠？”真正的心狠是他爹那种，连子嗣都算计了。

&esp;&esp;沈灼瞪大眼睛看着慕湛：“表哥，你以后也要算计我？”

&esp;&esp;慕湛搂着她说：“你这种傻丫头需要我什么算计？”随便糊弄几句就够了，他算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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