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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节（第1页）

&esp;&esp;程卿也在问自己。

&esp;&esp;在程慧三姐妹都有归宿后，柳氏最不放心的无疑只剩程卿一人，所以程卿来西北，柳氏就要跟来西北。

&esp;&esp;程卿的“女扮男装”，一直是柳氏心里的结，柳氏最大的心愿就是程卿能过得好。

&esp;&esp;如果程卿死了，柳氏人还活着，却也和死了差不多。

&esp;&esp;就像程卿的意识取代原主前，那个‘程卿’遗留的执念，同样是要保护好柳氏。

&esp;&esp;那个‘程卿’死之前不知道程知远的真实目的和其代表的毓章太子旧部，不知自己的女扮男装是个多么大的阴谋，但程知远让她服毒，她已经意识到程知远有多么不可靠，父亲在其心中的形象坍塌，‘程卿’更依恋母亲，更放心不下柳氏。

&esp;&esp;程卿现在都迷茫了，不知要如何选择，是不顾柳氏的意愿，执意要送柳氏走，还是让柳氏留下来，去赌秦安县的一线生机？

&esp;&esp;何婉问程卿怎么不强行要送她走，只送柳氏。

&esp;&esp;程卿未经思索脱口而出，“婉娘，这是你的选择，你的事业在这里，你丢不下织坊，丢不下织坊的女工！”

&esp;&esp;何婉笑了笑，“那你自己又为何不走？”

&esp;&esp;同样是有责任，丢不下秦安县和县里的百姓呀。

&esp;&esp;何婉有自己的选择，程卿也有。

&esp;&esp;既如此，何不尊重柳氏的选择？

&esp;&esp;何婉丢不下织坊和织坊的女工，程卿丢不下秦安百姓，柳氏丢不下程卿，谭京崖在平凉府沦陷之时殉国，每个人都有自己解不开的羁绊。

&esp;&esp;程卿不强求要送走柳氏了，她希望留在秦安县的每个人都不用死。

&esp;&esp;阿古拉的军队可能要来，可能不会来。

&esp;&esp;她就当对方要来。

&esp;&esp;新城墙是防御方法，她不能只靠新的城墙。

&esp;&esp;就算秦安县会被攻破，那也不能沦陷得太容易，程卿誓要咬下阿古拉的一块肉！

&esp;&esp;程卿把县学的学生们召唤到一起，：如天神震怒的大杀器

&esp;&esp;不过两日功夫，县城附近的乡民，该进城的都差不多进城了。

&esp;&esp;还有些乡民不听劝，舍不下自家的财物，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蛮人大军会冲着富饶的县城而去，不会抢掠贫穷的乡下，不管带信的衙役们怎么劝说，这些乡民就是不走，要留在乡下自行找隐蔽处躲藏。

&esp;&esp;强扭的瓜不甜，对这种固执的乡民，程卿没法勉强。

&esp;&esp;这些人说的未必是错，阿古拉的大军没空沿着村子逐一扫荡抢掠，阿古拉若要来，必定先冲着秦安县城。

&esp;&esp;不把秦安县城攻下，阿古拉哪有空去扫荡附近地域。

&esp;&esp;那些不愿进城的乡民，只要不倒霉和蛮人军队正面碰上，同样是有生机的。

&esp;&esp;被织坊和玻璃器具吸引而来的外地商贩，要么就匆匆离开了，要么就龟缩在城里躲着，城门外已经没有了多少走动的身影。

&esp;&esp;这样正好方便程卿行事。

&esp;&esp;县学里的学生们这两日都在安顿乡民，帮忙维持县里的秩序，天色一暗，这些学生们两人为一组，抬着个大箱子朝着城外去，县里的百姓也没太关注。

&esp;&esp;大家都惊惶不定自顾不暇啦，谁还有空管别人做什么？

&esp;&esp;程卿在官服下穿了羊毛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跟着学生们一起出城，她得去现场指挥，怕他们会失手。

&esp;&esp;往常价值千金的玻璃器具，如今不过是个防风灯罩，透亮的玻璃罩子里染着蜡烛，倒比纸灯笼好用。

&esp;&esp;“埋好一点。”

&esp;&esp;“小心引线。”

&esp;&esp;“快，快挖坑，天亮之前得把活干完。”

&esp;&esp;众学生都没让程卿动手，也亏得这些学生锻炼过体能，要不这冬日里硬邦邦的土地他们都掘不动。

&esp;&esp;一边埋东西，一边还要记位置，哪里是埋过东西的，哪里是没埋的，回头要是记岔了，没把大礼送给蛮人，让自己人给消化了，那才是不值呢。

&esp;&esp;几十口箱子里装的东西，是秦安县几个月的积累。

&esp;&esp;东西还是少了些，主要是现在的冶炼技术的限制，没有标准化的机床，这些东西全靠人工打造，尺寸方面稍有误差就会组合失败，想大量量产基本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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