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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节（第1页）

&esp;&esp;“薛姑娘，你还好吧？”钟羡见她面色惨白，还以为是她臂上受创之故，关切问道。

&esp;&esp;薛红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恨声道：“狗皇帝竟未杀我，以为这样我便会感激他吗？”

&esp;&esp;钟羡叹气，将那根还沾染着血渍的金簪递还给她，道：“薛姑娘，你太冲动了。”

&esp;&esp;薛红药握着那根金簪，想起自己刺驾之举多少连累了眼前之人，垂着脸没说话。

&esp;&esp;“我先将你送回安府，你的伤，记得让许大夫替你瞧一瞧。”钟羡见她醒了，自己再无与她共乘一车之理，便欲下车。

&esp;&esp;“钟公子，”薛红药忙唤住他，“你可知长安埋在何处？我想去拜祭她。”

&esp;&esp;钟羡顿了顿，道：“她埋身之地有些远，且未建坟立碑，说与你知你也找不到的。你若想去拜祭，改日我亲自带你去。”

&esp;&esp;“你可以今日就带我去吗？”薛红药看着他，殷殷期盼，“我今日就想去。”

&esp;&esp;“可是你的伤……”

&esp;&esp;“无碍。”

&esp;&esp;钟羡想想，左右今天因为她之事也耽搁了一上午，索性下午也告假，带她去拜祭算了。

&esp;&esp;拿定了主意，他便派人去理政院替自己告假，又带薛红药去买了香烛纸钱，驾车往无名山去了。

&esp;&esp;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道上跋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来到无名山北坡一株覆满了白雪亭亭如盖的松树下，钟羡停住脚步，道：“便在此了。”

&esp;&esp;薛红药看着眼前被雪覆盖光秃一片的平地，再一次落下泪来。

&esp;&esp;无坟无碑，如埋猪狗，这便是她的长安死后的待遇。

&esp;&esp;不过没关系，贵也好贱也好，她陪着她。

&esp;&esp;虽然没能手刃慕容泓这狗皇帝为她报仇，但好在成功刺杀了起兵造反的陈若霖，算是不辱使命。

&esp;&esp;她用地上的积雪在松下堆了一座小小的坟茔，点燃香烛磕了头，然后一边烧纸钱一边跟长安说话，告诉她圆圆蕃蕃他们都安全地离开了福州，叫她不用担心。又说自己按着她的计划杀了陈若霖，没有辜负她的嘱托……

&esp;&esp;她哭诉皇帝待长安不公，害死了她不说，还让她死后光景凄惨。钟羡不忍卒听，走到一旁眺望远处。

&esp;&esp;身侧哭声渐渐停止，薛红药开始唱戏，唱的是她与长安夫妻相见

&esp;&esp;十二月上旬，长福不慎得了风寒，有几日不能伴驾，只能留在甘露殿管着小太监们。

&esp;&esp;这日慕容泓从外头回来，老远就看到长福站在殿前右侧的海棠树下，手里拿着一物往树干上蹭。

&esp;&esp;听闻圣驾归来，长福忙将手中石子往树下一扔，上前行礼。

&esp;&esp;“你方才在做什么？”慕容泓问他。

&esp;&esp;长福不敢隐瞒，低着头小声道：“以前安公公常看着这树上刻痕发呆，奴才问她这是什么，她说是她欠下的债。如今她人不在了，奴才就想着，这债也该清了吧。”

&esp;&esp;慕容泓抬头看着那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沉默一瞬，一边掉头往甘露殿行去一边道：“去吩咐勾盾室来将这树伐了。”

&esp;&esp;长福领命。

&esp;&esp;下午钩盾令就亲自带人来伐树。这树倒是不难伐，只是原本殿门前对称的两棵，一棵被伐了，只剩短短的树桩子，另一棵却依旧亭立于殿前，怎么看怎么别扭。

&esp;&esp;“福公公，这一棵就这么留着？要不两棵都伐了换种别的花木？”钩盾令问。

&esp;&esp;长福迟疑：“这……罢了罢了，就按陛下吩咐的来吧，咱们也别擅作主张了。陛下说把这一棵伐了，那就伐这一棵好了，另一棵留着。”

&esp;&esp;钩盾令见他拿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使人将伐下的那棵海棠树拖走了。

&esp;&esp;十月份以慕容怀瑾与镇北将军为首的谋逆案牵连甚广，菜市口人头滚滚地砍到过年都没砍完，盛京百姓这一年的除夕，是闻着空气中北风也吹散不尽的血腥味度过的。

&esp;&esp;新年一过，便有两件大事提上了大龑朝廷的日程。一是福州撤藩之事，随着陈若霖遇刺身亡，陈氏一脉已无可以继承王位的男丁，且福王谋逆，也无继续保留封号的理由。慕容泓指派了一位在陈若霖身死后最先向朝廷投诚、实力也最雄厚的福州大将武闫宁为代知州，暂摄福州军政大权。

&esp;&esp;福州大军撤出云州后，朝廷也给云州重新指派了知州，着手战后重建诸事。

&esp;&esp;第二件事便是，夔州岌岌可危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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