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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座椅上，整个人都有点儿轻飘飘，我说：&ldo;不会的，聂亦，我试过的，在喝醉和醉倒之间有一个过渡，在那个过渡里我可以装得跟正常人没两样，那时候我会带你出去的。&rdo;他没说话。我转移话题问他：&ldo;我们在这里做什么？&rdo;他回答：&ldo;等司机。&rdo;我才发现司机不在，问他：&ldo;司机去哪儿了？&rdo;他回答：&ldo;让他去安顿简兮了，十分钟后回来。&rdo;我喃喃：&ldo;简兮，简兮，啊，原来她就是简兮，我听说你妈妈非常喜欢简兮，我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啊，你为什么不选简兮做你的未婚妻？&rdo;他转头看我，说：&ldo;聂非非，你喝醉了。&rdo;我侧身靠在后座上，将自己移得靠近他一些，望着他的眼睛，问他：&ldo;你为什么不选简兮做你的未婚妻？&rdo;大概是有别的客人前来取车，车灯透过窗玻璃照在聂亦脸上，他表情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ldo;她喜欢我，没法儿接受我能给的婚姻。就算说为了我什么样的状况都能适应，但喜欢本身就是种贪欲，迟早她会想要更多。&rdo;今晚喝了酒，似乎情感变得更加丰富，而酒精真是种奇妙的东西，能让人变得那么大胆和不谨慎。我说：&ldo;聂亦，我妈是个诗人你知道吧，骨子里带着诗人的浪漫主义，从来不会跟我说，非非，你未来要做个什么什么样的人，你的功课要拿多少多少分，所以我从幼稚园到小学六年级，念书一直念得一塌糊涂。我的同学，我的老师，没有人觉得我会变得优秀。&rdo;聂亦说：&ldo;你十七岁开始拿各种摄影奖，天生的优秀摄影师。&rdo;我转头看他，严肃地跟他说：&ldo;绝不是天生的优秀，我和你这样的天才是不一样的，聂亦。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rdo;我看着他的眼睛：&ldo;我初一的时候遇到一个男生，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已经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非常出色了，而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连最简单的解析几何题我都做得颠颠倒倒，你绝对没法儿想象那对我的震撼。&rdo;他想了想，说：&ldo;确实没法儿想象。&rdo;我仰头看着车顶，说：&ldo;我直觉他会更喜欢聪明的女生，想着要是再见到他，我还这么没用该有多丢脸，我希望再见到他时我也能像他一样闪闪发光，只有足够耀眼，让自己也变成一个发光体，才能在滚滚人潮中吸引到他的注意。那之后我开始刻苦，当然，你虽然不能亲身体会，但一定也能够了解普通人想要成为一个发光体，刻苦之路有多么艰辛了。也许你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睡觉，功课照样拿满分，但作为平凡人，功课要拿满分，至少两门外语要修得出色，琴棋书画都要粗通，每天学习到半夜两点简直就是必须的。&rdo;他问：&ldo;然后呢？&rdo;我说：&ldo;啊，然后，这是个好问题，后来我发现，无论我变得如何优秀，他始终都在我达不到的那个优秀程度上，我就单纯地把他当作偶像看待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do;我转头看他：&ldo;所以喜欢绝不只是一种贪欲。喜欢对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你看，它让我成长了这么多。&rdo;他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清的东西，我靠过去捧住他的脸，他微微皱了皱眉，说：&ldo;聂非非……&rdo;我打断他的话，我说：&ldo;嘘，聂亦，我要跟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喜欢上你，那也绝不会是贪欲，我是想让我们都更好，你明白吗？&rdo;他竟然没有推开我，他就那样看着我：&ldo;如果我不喜欢你，聂非非，你不会痛苦？&rdo;我说：&ldo;你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其他人，对不对？那你看着我我就会觉得开心，喜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rdo;我补充了一句：&ldo;如果真有那么一天。&rdo;但我心里知道，从我们成年后在香居塔见面的那天开始，&ldo;如果&rdo;中的这一天已然开启，就像创造一个世纪。那晚最后的记忆，是我就那样靠着聂亦睡着了。08后半夜我被渴醒了，闭着眼睛摸灯控器。我习惯在枕边放睡前书，灯控器常压在书下。结果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迷茫中睁眼想去够c黄灯开关，一阵忽明忽暗的幽光却蓦地入眼，稀薄的光线覆在硕大的双人c黄上，丝绸被面泛着银光，我愣了有三十秒。这不是我的房间，不是我的c黄，也不是我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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