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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受人之托，她要尽力完成转转的托付，因此很愿意和他交谈。&ldo;她们进城找人，先走一步，我过两日再去同她们汇合。&rdo;她微微笑着，&ldo;神使今日有闲暇，出来晒太阳么？&rdo;他转过头朝东方看，&ldo;不痛不痒的阳光，晒着也没有暖意。我是听闻有人要走，特来相送的。&rdo;他低头看她，唇角扬起来，&ldo;你没走就好。&rdo;莲灯对他这种故弄玄虚的语调没有多大反应，唔了声道：&ldo;多谢神使好意，我还有些事要麻烦国师，得在这里多逗留两日。&rdo;神宫外天街深远，只有几根伐阅高高立着，没甚遮挡，风一吹冻得人缩脖。她往宫门指了指，&ldo;这里好冷，神使进去么？&rdo;他似乎不怕冷，袍子的面料薄而垂坠，把人的轮廓拉伸得颀长飘逸。交领随意地扣起来，脖颈露在寒风里，面不改色。别人在过寒冬，他的打扮倒像在消夏。莲灯单看他的样子就觉得冷，他却不然，背着手道：&ldo;神禾原地势高，往来的风都在这里汇集。等明日吧，明日起风就小了。&rdo;似乎才留意到她的话，抬手指了指，&ldo;进去吧，闲来无事，带你到园里走走。&rdo;其实莲灯只想回去抱火盆，但他既然说出口了，也不便拒绝，遂颔首应了。不过心里嘀咕，雪刚停不久，假山树木也看不清本来面目，不知道有什么可逛的。但见他有兴致，只得舍命陪君子。可她料错了，穿过一道类似八卦布局的门禁，里面的风光和她预想的大相径庭。这里的雪似乎化得比外面快，刚才送走昙奴和转转时，神禾原周边还是冰天雪地，到了这里，雪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消融。她定睛盯着一块山石，石头表面积雪覆盖的范围一点一点变小，慢慢白色收拢成碗口大、杯口大，然后变成一个白点，消弭殆尽。她伸手去摸，石头表面冰冷。她讶然看他，他儒雅地微笑，&ldo;神宫里的花糙树木都是国师的宝贝，要是冻坏了怎么了得？&rdo;也不多解释，拢着两手继续前行。说起国师，确实像谜一样。他和你说话，并不是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可彼此间就是有道看不见的鸿沟，跨不过去，只能隔河仰望。她觉得好奇，&ldo;春官来神宫多少年了？&rdo;他眨了眨眼，&ldo;我幼时被国师收留，至今有二十三年了。&rdo;二十三年，还是被国师收留的……莲灯迟迟哦了声，&ldo;我昨日求见了国师，国师比我想象的年轻……我从敦煌到长安，路上走了四个月，也听过很多关于国师的传闻，所以初见国师真面目，我还以为认错人了。&rdo;她停下脚步，犹豫地问他，&ldo;春官，国师是神仙么？&rdo;他略顿了下，认真考虑后方道：&ldo;世人都说国师是仙，他也的确有过人之处。如果这便可称作仙，那他就是吧！&rdo;这个答案模棱两可，和没回答一样。莲灯有点失望，但也不动声色，只道：&ldo;难怪那日春官说神宫里忌讳谈国师年纪，我现在知道了。多亏有春官告诫，否则恐怕要闹大笑话了。&rdo;&ldo;岂止闹笑话，恐怕还有性命之虞。&rdo;他朗声笑道，复一副告密者的姿态，压着嗓子窃窃低语，&ldo;你在我这里问及国师年纪还犹可，国师面前千万不能提起。他平时脾气好得很，可万一惹恼了他，大事就不妙了。&rdo;怎么个不妙法他没说，但莲灯从他忽而转淡的眼眸里看出些东西，心头倒被他弄得惶惶起来。也许是她反应过度了，春官见她这模样似乎很高兴，转而又宽慰她，&ldo;莫怕，我不过这么一说，为你好罢了。其实国师的年纪我也不清楚，也从未想过去问。你且把他当神仙吧，神仙的年纪本来就成谜么！&rdo;莲灯听他告诫，只管点头。又往前走了一程，大半枝叶褪了银装，雪化成水，绵绵从枝头滴落。突然他往她这里靠过来，广袖一扬，将她罩在底下。莲灯不是娇弱的闺秀，一旦感到危险，所有动作都是反射性的。她不知他要干什么，他来得迅猛，容不得她多考虑，于是一掌便劈了出去。春官的身手应当非常不错，也料到她会反击吧，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腕子。扯过衣袖给她看，无奈道：&ldo;我不过为你遮挡坠雪，娘子是贵客，神宫中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大可放心。&rdo;莲灯看他广袖的外延湿了一片，有些愧疚，退后一步拱手道：&ldo;对不住，我未及细想便出手，是我莽撞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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