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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第2页）

&esp;&esp;说完，手中的书翻过去两页。

&esp;&esp;“你母亲丧事……”

&esp;&esp;他起了这个话，却不知道怎么说明白自己想要说的意思。

&esp;&esp;不想却听王疏月接道：“我知道，您当时施恩想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只是后来母亲丧事忙乱，我也就忘了，入宫后也一直没跟您好好谢个恩。”

&esp;&esp;皇帝望着书页上的字：“朕听皇后说，还是晚了一步。”

&esp;&esp;王疏月蹲下身来，一只肘抵在他摊开的书上，摊开掌心托着自己的脸，仰头道：“那也是我和母亲的母女缘分，当年母亲的大事，是在先帝爷的国丧之中，我又在宫里当差，原本啊是连出去送殡都不能的，是您给了恩典，才叫我全了自己的孝心。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会感念您。”

&esp;&esp;她惯能坦诚地将这些话如春风化雨般地送进他耳中，自行消化掉所有悲哀之后，把温柔的理解呈给皇帝，其中不见丝毫刻意的奉承。

&esp;&esp;皇帝低头看向她的发间，她今日仍然簪着他最初赏她的那根金镶玉芙蓉玉柄簪，快四年了，不算平顺，也没有少受折磨，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生育，容颜体态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那双眼睛，其中那干净光，都和当年雪地初见时一样。王授文总说，她很像她的母亲，这一时，皇帝竟当真有些好奇，她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疏月。”

&esp;&esp;“啊？”

&esp;&esp;“你母亲葬……在什么地方。”

&esp;&esp;“家人扶灵去了南方。汉人讲‘落叶归根”嘛，我们王家祖籍在长州，以后，除了我，家人们的灵柩都是要送回长洲去的，葬在茂青山下。您应该不知道，我们王家在长州除了一座卧云精舍，还有一座杏花园，就在茂青山麓上。”

&esp;&esp;说着，她似乎想到什么有趣儿的事，竟掩唇笑出声来。

&esp;&esp;皇帝小心地把自己的书从她的手肘子下面抽出来，一面道：“你笑什么。”

&esp;&esp;“想起了以前母亲说过的话。我记得的父亲当年逼着兄长考取功名，兄长挑灯苦读，十分辛苦，母亲见兄长实在艰难，曾跟父亲说过，若是兄长不能进士及清平乐（四）

&esp;&esp;王疏月的这一侧得以清晰地看见，皇帝的嘴角牵拉出弧度。

&esp;&esp;但他这个人，人前不肯过度显露悲喜。

&esp;&esp;自察后便强把那个弧度的扯了回去。只是因为太过勉强，面部的肌肉一时僵一时舒，以至于神色恢复后，嘴角处竟还有些微微的抽搐。

&esp;&esp;“赏。”

&esp;&esp;他退回王疏月身旁坐下，压着声音，吐了这么一个字。

&esp;&esp;周明磕头谢恩，一面又道：“臣不敢居功，这是皇上的鸿福罩贵主儿，也是贵主儿自个肯宽心，心定则神安，神安则经血通畅……”

&esp;&esp;周明在背他的石头书，外面则吹着不寒不暖的风。一道一道青树的影子，摇曳在门户上，时而鹧鸪鸣叫，落花时节，偶一相闻，真是情牵意动，令人心如风下之在水，波起纹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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