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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渭水见凭吊

&esp;&esp;方晏侧头看了下属一眼，眼中之色昭然。

&esp;&esp;那青年人顿时就哭丧起脸，“主子，大郎，一会儿戚三便来换属下的值了，不如叫他留下，属下不想听道经，这观里吃得又清淡……”

&esp;&esp;话虽如此，在听到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还是迅速换上了方晏的外袍，并攀上房梁将他藏在屋顶的横梁上。

&esp;&esp;待几个道士推门进来时，便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残破的窗户前，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愁色。

&esp;&esp;他看到道士们进屋，立时便感慨道：“几位道长，贵观这窗户真是脆弱啊，方某不过想推开吹吹风，手下轻轻一动，竟是坏了半扇。”

&esp;&esp;出口的声音，竟与方晏的声音别无二致。

&esp;&esp;进来的几位道士却是满脸的狐疑，盯着他的脸道：“先前那人呢？你又是何人？”

&esp;&esp;青年人洒脱一笑，摸着脸道：“不怪道长认不出方某，方某打小便因这张脸招了不少烂桃花，入长安时听闻长安贵妇剽悍，实在惧怕，便戴了一张假面具示人，方才得见楚娘子前来，心生妄念，不想这张脸却不曾入了她的眼……”

&esp;&esp;方晏在屋梁上听着他这大言不惭的一番话，拢了拢身上凌乱的衣衫，因为外袍褪去，只剩一身素白的里衣，实在显得有几分可怜。

&esp;&esp;又见到那几个道士将他那位油腔滑调的属下一番搜检，更有两个在搜检时往他脸上扯了几下。

&esp;&esp;“如实说来，你将楚娘子的玉佩收在了何处？”道士一边问着，一边在屋中四处翻寻，又向屋外找了找，显然有些不信他就是原本囚在这屋里的人。

&esp;&esp;然而却寻之无果，只得如实去向楚姜回禀。

&esp;&esp;楚姜吃过解药后渐渐恢复了气力，听到回禀后便脸色惊讶，“竟是如此，那贼子真是满口的胡言，我去时分明是个半死不活的文人模样，怎地你们去看时便成了个清秀健朗的，我看分明就是他矫饰面容，要遁逃离去，这可不是小事，他是受太子殿下之命在此清修，又曾是梁王殿下的幕僚，竟是伪饰了面容蛰伏在梁王身边，恐是有天大的阴谋在身，怎不叫人恐惧？”

&esp;&esp;说着她还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罢了，那玉佩便不要管了，这等大事，必要报于太子殿下与梁王殿下知情，未免哪一日这贼子再易了面容藏在哪位皇子或是重臣身边，那般才是骇人呢！”

&esp;&esp;道士一听，立刻便明白过来，“如此贫道便禀明观主，由观里将此事上报去东宫与梁王府。”

&esp;&esp;她面色惊忧，顺着点了点头，待看到他们折返了才叫马车起行。

&esp;&esp;而方晏那张□□，已经被她收在了一方秘匣里，留待后用。

&esp;&esp;马车行经渭河时，忽见河畔人群熙攘，楚姜好奇望了一眼，竟见不少书生在其中，便向沈当道：“三日之后便是太学入学试，这些书生不温书备考，在这时候竟还想着游玩，你去瞧瞧。”

&esp;&esp;沈当领命即去，去了才知他们皆是来此凭吊那位沈郎，为首的正是当日与沈郎辩论的吴郎。

&esp;&esp;观者身份各异，有布衣百姓，有华服男女。--------------依一y?华

&esp;&esp;他听着那吴郎的悼词，深感异样，急忙回去禀道：“女郎，是书生们在凭吊荆州沈樊，为首的是定澜楼中与其辩论的吴郎，他所念悼文，意有所指，似乎以为沈樊是为江南世家所害，话中又对东宫有要挟之意，似是东宫若不出面查明沈樊为谁所害，便是东宫包庇。”

&esp;&esp;楚姜怔了怔，目光森然地看向那方，注视了许久才道：“我们也去听听。”

&esp;&esp;因着先前服下的药，她手脚还十分绵软，带上帷帽后更显弱不禁风，等她走进了人群中，众人都只以为是个来看热闹的寻常小娘子。

&esp;&esp;吴郎站在河畔，不停有浪花激去他身上，而他神色痛苦，对着湍急的河水撒下了数篇诗文。

&esp;&esp;“昊天不吊，不慭遗我知音……神龙自珍，深潜九渊，却为蛭蟥扰，而门阀走狗，谗谀得志，浊世得飞升……”

&esp;&esp;楚姜轻叹一声，沈当闻声便请示道：“女郎，这是不是……”

&esp;&esp;“他骂得挺对的。”她轻声道。

&esp;&esp;沈当心生疑惑，随着她走出人群，问道：“这会不会是梁王一派所为？”

&esp;&esp;她轻轻摇头，“季甫，他骂世家呢，梁王若有意于大位，便不会有这胆子，我看这位吴郎，倒是真的舍不得他那位知己，竟愿意舍了前程来为他鸣不平，殊不知他那位知己，早早便逃了去，倒是可惜了他的才华。”

&esp;&esp;沈当一听便明白了，“女郎的意思是，这次太学选拔，吴郎君必不会入选？”

&esp;&esp;楚姜点头，回身又看了看那方，见到书生们在听到他痛斥门阀作为之后都渐渐散去，心中竟多了丝惋惜。

&esp;&esp;她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季甫，恐怕有人要他的命，自今日起，你带人暗中保护他，待太学试后，送他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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