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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第3页）

&esp;&esp;在当下，江白砚目色温静，长睫笼起的阴影里，是不为人知的晦暗之意。

&esp;&esp;断水品尝过无数滚烫鲜血，被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靠近，都会淌露杀意。

&esp;&esp;剑气凌空伤人，仅在弹指之间。

&esp;&esp;施黛抚过剑身时，他需百般克制，压抑灵气，让断水尽可能乖些，不要露出锋利的爪牙，不要伤到她。

&esp;&esp;日日饮血的剑，怎会习惯轻柔的触碰。

&esp;&esp;唯独现在，断水乖驯伏于施黛掌中，好似一条心甘情愿被驯服的银白色游鱼。

&esp;&esp;江白砚眸光清浅，落在她指尖，又无声挪开。

&esp;&esp;断水也喜欢被她抚摸吗？

&esp;&esp;像他一样。

&esp;&esp;他知晓自己不正常，否则不会在此刻，见施黛抚摸剑身，脊骨漫开过电般的麻。

&esp;&esp;连真切的触碰都没得到，他已心生眷恋。

&esp;&esp;右掌轻拢，有单薄柔软的物事自袖间坠下，落入他手中。

&esp;&esp;江白砚默不作声，将它攥紧。

&esp;&esp;是那块施黛为他擦血的方帕，两侧交叠，中央略微鼓起，藏匿着什么东西。

&esp;&esp;江白砚拇指蹭过那处，小巧浑圆，俨然是一颗小珠。

&esp;&esp;他的眼泪。

&esp;&esp;鲛人泪价值千金，江白砚对此并不在意。之所以捡起其中一颗，全因困惑不解。

&esp;&esp;他为何要因施黛的抚摸落下泪水？

&esp;&esp;上一次落泪，还是几年前被邪修接连折磨数日的时候。

&esp;&esp;属于他的泪珠被施黛的方帕包裹，随他蹭弄的动作，与柔软布料缠络绞合，气息相融。

&esp;&esp;回想被她拥抱时幽缠的触感，江白砚吐息微乱，耳尖隐现薄红。

&esp;&esp;感应到主人的情绪，施黛手中的断水剑溢开薄光，发出清越嗡鸣。

&esp;&esp;施黛动作停顿。

&esp;&esp;她觉得有趣，笑盈盈仰起头来：“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大抵因为。”

&esp;&esp;不动声色平复心绪，江白砚学她的动作，单手撑起下颌：“断水喜欢被你触碰？”

&esp;&esp;意料之中地，施黛露出更为欢喜的神情。

&esp;&esp;她以往见到断水，这把剑向来杀气腾腾，让人不敢接近。

&esp;&esp;今天才知道，原来它不喜欢晒太阳，还会发出嗡嗡低鸣，连带剑身轻轻颤。

&esp;&esp;很可爱。

&esp;&esp;撑着一边脸颊，另一只手戳弄流玉般的剑身，施黛心情上佳，尾音轻快如铃：

&esp;&esp;“断水断水，喜欢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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