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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第1页）

&esp;&esp;“就这样了？”张进点燃了一根烟，蹲在阳台边上。

&esp;&esp;四周静得要命，一点风也不吹，张进手里的烟就呈一条细线直直地向上升去。

&esp;&esp;我靠在阳台的门框边，也点燃了一根烟，一语不发。

&esp;&esp;张进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回头望了我一眼。我以为他又要骂“你还真上瘾儿了”，因为我的确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频频抽烟的。但是今天，他什么也没说。在我向他介绍了楼下那辆招人的大奔，以及那辆大奔来到这里的过程之后，他就只问了句：“就这样了？”

&esp;&esp;张进异常沉默的回应总给我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的表现和事实从来就没有不一致过，这让人感到真正的不安。

&esp;&esp;他抽完了一根烟，烟头也不掐灭就随手往楼下一扔。

&esp;&esp;“你别乱扔。”我吐了句。

&esp;&esp;张进回头看我一眼，故作疑问。

&esp;&esp;“阳台下面可一新车。”我解释。

&esp;&esp;“怎么，心疼了？”他语气格外冷漠，还夹带着几分嘲讽。

&esp;&esp;“你什么意思？”我的腔调也跟着带上了几根刺。

&esp;&esp;他又站起来问我要烟抽，我把烟盒放进裤兜里，不给他，他二话不说就来拽我护着烟盒的手。

&esp;&esp;“你别抽了，你能把那车抽回去？”我说。

&esp;&esp;“哼，抽回去？抽回去这事儿也没完！你信不？”他把俩只眼睛瞪得滚圆。

&esp;&esp;“那你也别抽，姓杜的找也是找我，你别跟着瞎着急。早知道你也没辙，我才懒得告诉你，自己想办法。”

&esp;&esp;张进张张嘴，欲言又止，极其不满地盯了我一眼，回屋去了。

&esp;&esp;那一整天，我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各怀心事，拉着一张脸，谁也不开口。那个黑色的东西就那样稳如泰山地堵在门口，堵得两个人心慌。

&esp;&esp;直到，潘宏季所谓的协助，绝不是个事后还能脱身的差事，这该就是杜经理的安排了吧。我本能地抵触：“既然主要靠你，那谈判的人，派谁去不都一样，为什么要找我？”

&esp;&esp;果然，潘宏季眯起眼睛盯着我，回答道：“杜总说了，海哥是最能干的，这是件大事，非海哥亲自上阵不可！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esp;&esp;尽管做过这样的心理准备，但真的事到临头，我依然感觉如芒刺在背。“抱歉，这桩生意的谈法我不习惯，恕我不能胜任。”我的手握紧了酒杯，用低沉的语调试图拒绝。

&esp;&esp;潘宏季只是笑着摇摇头，不紧不慢地回答我道：“海哥，你保护舒心那件事，本来就不符合丰盈和长慧的利益呀。要不是杜总帮你解释，我还真以为你是颗老鼠屎。原来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受到器重而已，这次有机会了，还不好好表现，立个大功，怕是杜总会多想了哟。当然，海哥对我有偏见我也是知道的，要叫你同我合作，恐怕比刘备三请诸葛亮还难。于是我就告诉杜总，说海哥或许会对大奔感兴趣。”

&esp;&esp;潘宏季最后一句话字字句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原来把一百万换成车硬塞给我，是潘宏季的主意！

&esp;&esp;我诧然，难不成这就是他蓄谋已久对我的报复？让杜经理把我愿不愿意接下这个差事，作为判断我对长慧是否忠心的标准，是要硬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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