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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十四（第3页）

&esp;&esp;晏存点点头，观察她面上神情：“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esp;&esp;黎文欣不语。

&esp;&esp;“说实话，”她缓缓开口，“看到黎果死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解脱了，莫名有点兴奋，但看到杨晶晶遇害那一刻……我没有任何感觉。”

&esp;&esp;她亲眼目睹罗青森整个犯罪过程，藏尸抛尸，其中一位受害人还是自己熟悉的朋友，却没有想过要报警，内心甚至毫无波动。

&esp;&esp;“……”晏存问，“没有愧疚感？”

&esp;&esp;黎文欣诚实道：“我没想到她会来等我下班。”

&esp;&esp;“之后你去了哪儿？”晏存思忖片晌，“当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大概几点下班？”

&esp;&esp;“……”黎文欣意识到他是想查监控，只得答道，“我乘出租车跟了上去，看着他将两具尸体扔进下水井。”

&esp;&esp;晏存点点头。

&esp;&esp;他记得当时719案两位受害人浑身赤裸躺在下水井里，周边散落了一些被撕碎的红色布料，尸体头部遭受重击。

&esp;&esp;脑内模拟了一下抓着人往墙上抡的场景，想起先前黎文欣在天台上说过的红裙子，他试探着猜测道：“罗青森在杀害杨晶晶时，用力过猛不小心砸到自己的手，血迹沾染到她衣服上，因此便将她的衣服扒掉带走了？”

&esp;&esp;黎文欣眸子闪过一抹惊讶，闭口不语。

&esp;&esp;“看来是猜对了，”晏存捕捉到她的神情变化，接着道，“你跟着罗青森来到下水井旁，发现黎果身上还穿着你心心念念的红裙子，一气之下将她的裙子给剪掉，盖在了杨晶晶身上？”

&esp;&esp;黎文欣：“……？？”

&esp;&esp;“你这表情，”晏存撩起眸子看向她，“我莫不是又猜对了？”

&esp;&esp;身侧的江淮瞟了他一眼，心说卧槽。

&esp;&esp;黎文欣怔愣片晌，笑道：“猜对一半……准确来说，我是事发第三天才给晶晶盖上了红裙子的布料。”

&esp;&esp;“为什么？”

&esp;&esp;她长叹一口气，说：“晶晶每天晚上都在我梦里出现，问我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杀而冷眼旁观，问我为什么看见她光着身子被扔在冰冷的下水井里却无动于衷。”

&esp;&esp;晏存了然：“所以你对法律毫无敬畏，根本不害怕自己犯案被抓到，只想让她安心离开不要出现在你的梦里。”

&esp;&esp;“……但你杀了周宏鑫的理由是什么？”江淮问，“罗青森坠楼后，你压根没必要再多杀一个人啊。”

&esp;&esp;黎文欣呼吸不经意顿了顿，垂眸不语，看了眼锁住自己双腕的手铐。

&esp;&esp;“那天我往罗青森杯子里下药的时候，被周宏鑫看见……他看出我缺钱，说我跟黎果很像，如果我愿意陪他一晚上，他不仅会给我钱，还会替我保守秘密，说这样我就能撇干净。”

&esp;&esp;她冷笑一声，咬牙道：“谁要撇干净啊？谁要跟那个女人像啊？谁让罗青森非得跳楼啊？”

&esp;&esp;“……”晏存问，“你真下了药？”

&esp;&esp;黎文欣话音顿了顿，立马反应过来，蹙眉道：“我说怎么背对着监控你们都知道我下药呢，敢情都是唬我的？”

&esp;&esp;晏存轻咳一声，心说没有‘们’，就只有纪燎在唬你：“你继续。”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鼻息紊乱，似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esp;&esp;“我最讨厌的两件事，一是罗青森杀了杨晶晶，二是周宏鑫说我像黎果……他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esp;&esp;“我爸妈，总希望我变成黎果那样的人，”她声音发哑道，“我试过了啊……可我就是我，她就是她，我不想成为她的影子，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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