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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2页）

&esp;&esp;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季别云虽然猜不出觉明禅师想说什么，却莫名感到一阵恐慌。

&esp;&esp;隔着一道院墙，观尘就在里面，但他突然间生出一股急迫，想什么也不顾地闯进去。

&esp;&esp;他刚转过头望向院内的隐约灯火，便听得老人开口。

&esp;&esp;“我是在灵东寺遇见的观尘。”

&esp;&esp;季别云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回过头来看向觉明禅师。

&esp;&esp;待他看见老人惋惜又悲切的目光，才觉得如同有一道无形的雷电劈在背上。他几乎站不住，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连魂魄都不受控制地向下落。

&esp;&esp;“我见他聪慧过人，颇有慧根，便将他带回悬清寺，改了个名叫做观尘。我老了，又只有这一个徒弟，自然是希望他日后能功德大成，接过悬清寺。

&esp;&esp;“观尘自从入寺之后从未行差踏错，可是他年纪尚轻，必然是要经历劫数的。我等了四年多，终于等来了他的劫。”

&esp;&esp;觉明禅师那双浑浊的眼透过昏暗烛光看向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如同一把利刃刺来。

&esp;&esp;“或者说，这场劫在他年幼时便种下了因。因缘轮转，终究是在今日得了果。”

&esp;&esp;季别云耳边一阵嗡鸣，他定在原地，愣愣看着觉明禅师嘴唇一张一合。他似乎听清了每一个字，却又像什么也没听见。

&esp;&esp;他感觉自己仍在坠落，脚下不是土地，而是滚烫的岩浆，是冬日刺骨的湖水。眼前突然晕眩，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墙，才发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esp;&esp;“观尘……他……”季别云喉咙发紧，只断断续续说了三个字便再也说不出来。

&esp;&esp;灵东寺，和尚，带回悬清山……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如浪一般翻滚，搅得他不得安宁。

&esp;&esp;觉明禅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观尘他在里面，施主进去吧。”

&esp;&esp;一声长叹响在不远处，烛火随着老人的背影一同远去。季别云艰难抬头，注视着是名院的门，眼底干涩得难受，一颗心却像是能挤出水似的。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去的。

&esp;&esp;或许像是孤魂野鬼那般，游荡进了观尘的院落。

&esp;&esp;廊下点了几盏灯，屋内也有几盏油灯，在窗纸上映出了一个侧影。僧人静坐着，双掌合十，长长的佛珠从掌心垂下，被僧人一颗又一颗地慢慢拨动。

&esp;&esp;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那道影子，就那样看了许久。

&esp;&esp;从灵州那场红梅白雪，到充州的相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sp;&esp;一切都能解释了。

&esp;&esp;季别云自嘲地轻笑一声，失魂落魄地穿过回廊，一步步地靠近。

&esp;&esp;他扶着门框跨过门槛，一眼便看见了观尘。僧人眼里还带着未来得及掩去的意外，盘坐在蒲团上，抬眼看向他。

&esp;&esp;“你怎么来了？”僧人紧跟着又问，“怎么脸色这么差，病了？”

&esp;&esp;季别云垂眼看过去，开口时声音在发颤：“赵却寒。”

&esp;&esp;观尘明显一怔，却没有回应。

&esp;&esp;他又道：“慧知，我就知道，若能与你重逢，我昨日夏

&esp;&esp;柳云景畏寒又畏暑，刚入夏便对习武之事怠惰了，入了伏整个人便更加懒散。

&esp;&esp;却也不敢不练，只是出拳的力道小了一些，扎马步的时间短了一些，想让家里请来的师父早点放他去休息。

&esp;&esp;距他身体大好已经过去近一年，以前变化迟缓的身量也有了动静。只是他每次偷偷跑去灵东寺时，总觉得慧知小和尚比他长得更快，像是竹笋那般，稍不注意竹节就越拔越高。

&esp;&esp;柳云景今日也哄着师父早早收了工，心不在焉地用了午饭，便提着个竹盒溜出了柳府偏门，轻车熟路往灵东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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