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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完颜宗干来回踱着步，阴鸷的眼神，在她们身上来回扫荡，大声道：“你们大宋人的孬种，知晓自己是手下败将，不敢正面与我们大金国作战，只敢在背后偷偷摸摸作乱。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你们中有人，肯定与宋人有勾结。我懒得费心思，一个个查。既然你们狗胆包天，就得承受后果！”

&esp;&esp;太阳高悬，天气与完颜宗干的声音一样冰冷。浣衣院好些人来不及穿厚衣衫，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大家挨挨挤挤站在一起，簌簌发抖。

&esp;&esp;完颜宗干指挥金兵，随意抓了一个小娘子到前面，阴森森道：“反，敢反！呵呵！”

&esp;&esp;仰头猖狂大笑几声，完颜中干浑浊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们，狠毒如毒蛇吐信，让人直后背发凉。

&esp;&esp;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在背后的乱贼，主动站出来承认，说不定，我还能饶其他人一命。若是没人承认，今日，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

&esp;&esp;金人举起刀，架在了小娘子的脖子上。刀锋嵌入几分，已经有血丝溢出。她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已经快要晕过去。

&esp;&esp;完颜宗干等了下，桀桀笑道：“好，既然没人出来，就杀了她！不要一刀弄死，那太便宜了。得一刀刀的刮，挑在木头上，直到血流尽，变成人干为止！”

&esp;&esp;禽兽！畜生！

&esp;&esp;以前来金国路上，他们曾这样杀过人。那些记忆纷至而来，人群中，传出压抑着的呜咽哭泣。

&esp;&esp;赵瑚儿眼眶血红，身形微动，眼看就要冲上前。

&esp;&esp;赵寰清冷的声音，在赵瑚儿耳边响起，“住手！”

&esp;&esp;赵瑚儿神色惊骇，刚想抢先，赵寰已经走了出去。她如以前那样，背挺得笔直，迈着稳稳的步伐，走到了完颜宗干面前。

&esp;&esp;赵寰神色不变，迎着完颜宗干恼羞成怒，杀意闪动的眼神，平静地道：“是我，我与抗金义士有来往。”

&esp;&esp;完颜宗干上前一步，蒲扇大手如鹰爪，直朝赵寰抓去，扭曲着脸骂道：“是你啊，柔福帝姬，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esp;&esp;赵寰不躲不避，只手快如闪电伸出，厉声道：“别动！”

&esp;&esp;

&esp;&esp;完颜宗干胸口感觉到一阵凉意，他下意识低头一看，一把雪亮的锉刀，穿透他的衣衫，紧紧抵在他的胸口。

&esp;&esp;他喉结耸动，几欲目眦欲裂，反应极快，看到赵寰突兀横在面前的右手臂，闪电般伸手死死钳住。用力朝后一拧一推，蹬蹬瞪后退几步。

&esp;&esp;手心处，一阵黏湿的热意，完颜宗干情不自禁抬起手一看，满目血红，血腥味散开。

&esp;&esp;他呼哧着喘气，模糊的念头在脑中极快闪过，令他恍惚了下。

&esp;&esp;赵寰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喀嚓，右手臂随之垂落。明晃晃的太阳下，她笔挺的鼻尖上有汗珠溢出，白皙的面孔惨白如纸。

&esp;&esp;就在完颜宗干恍惚的刹那，电光火石间，那只散发着凛冽寒意的锉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esp;&esp;赵寰那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凌厉得让人不寒而栗，她声音依旧不高不低，清楚而冷静下令：“说了让你别动！”

&esp;&esp;锉刀没入了肌肤，与金兵架在小娘子脖子上的刀一样，血珠一粒粒，沿着刀锋言冒出来。

&esp;&esp;完颜宗干此生从未如这般害怕过，他感到了脖颈处跳动的血脉，好似已经触及到了锉刀的边缘。他知道若是被刀割开，血顷刻间就好像地上冒出来的热泉狂飙，神仙难治。

&esp;&esp;完颜宗翰，完颜希尹，甚至完颜晟！

&esp;&esp;完颜宗干先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终于清晰了起来，惊恐地瞪大眼盯着赵寰。

&esp;&esp;是她！

&esp;&esp;肯定是她！

&esp;&esp;粮仓，兵营，马匹，兵器。步步为营，干净利落天衣无缝。

&esp;&esp;金兵们被突然而来的变故，一下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扎着手想冲上去营救，却又恐赵寰手上一用力，直接割断完颜宗干的喉咙。

&esp;&esp;完颜宗干铁青的脸色，渐渐变得灰败，他看到赵寰耷拉着的右手臂，被血染湿的衣袖，绝望又恐慌。

&esp;&esp;所有的轻视，不屑，以及狂傲，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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