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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林鹤知打开死者口腔，观察片刻，除了同款点状出血外，并未发现其它异常的气味与形态。他顺着死者口腔牙齿，摸到下颌发给你。”

&esp;&esp;“不，我不怀疑你的公式。”

&esp;&esp;其实，林鹤知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强烈的，想重复实验的冲动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不同环境、不同蝇种都会影响孵化时间，又或许，是因为他喜欢那种，把真相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esp;&esp;“你们先走吧，”林鹤知拍了拍车门，“氢氰酸容易随着尸体腐败而分解，回去记得藏尸行李箱

&esp;&esp;林鹤知垂着眼，好像是不敢直视宫建宇的目光，他埋头看向解剖台，像是要把尸体与单独拆解的内脏瞪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esp;&esp;解剖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死者头部没有淤伤，但颅骨骨缝哆开，颅内大量积水、充血。

&esp;&esp;尸体内部腐烂程度，比外表看起来要严重很多——心血已经彻底空了，胰脏完全自溶，各个脏器大面积血红蛋白浸染。心外膜下点状出血，肺、肝、肾均有出血灶，整个肠道更甚，布满暗红色斑块，胃黏膜糜烂，布满斑状出血，沿着血管弥漫开来。

&esp;&esp;林鹤知瞬间就明白了宫建宇关于“冻死”的判断：“……维斯涅夫斯基斑。”

&esp;&esp;如果说，颅骨哆开、皮肤鸡皮样改变、广泛性溶血，这些现象在尸体被冷藏后也会发生，那么维斯涅夫斯基斑则属于“生前冻死”的最重要指标——血管受冷痉挛后导致的血液渗出，并诱发溃疡。

&esp;&esp;“髂腰肌里也发现了点状出血。当然，具体组织结构要拿回去切片染色才知道，但目前看，这些都符合冻死特征。”宫建宇看着林鹤知脸上孩子气的表情，哑然失笑。

&esp;&esp;“宫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书上不是说，冻死的人脸上都在‘笑’？”段夏抬起头，“为什么她没有笑呢？”

&esp;&esp;“哭笑脸是因为寒冷，脸部肌肉生前痉挛收缩导致的，她脸都被腐败气体撑变形了，哪里还能再看到‘苦笑’？”宫建宇解释道，“除了‘苦笑脸’，冻死的尸体还有一个奇怪的特征，那就是反常脱衣。这具尸体发现的时候，没穿鞋，没穿裤子，只剩下一条吊带内衣，对不对？人快冻死的时候，中枢神经发生障碍，会让人觉得自己其实很热，有一部分人就会把衣裤都脱了——这个要注意与性犯罪现场进行甄别。”

&esp;&esp;段夏闻言，连忙点头，又记起了笔记。

&esp;&esp;林鹤知绕着解剖桌沉默地转了三圈，才缓缓开口：“最近基本不存在自然冻死的天气环境，如果是冻死，大概率是冷库，或者那种非常大的冷藏冰柜。根据尸斑可以判定，她死亡是仰卧状态，那么可以排除大型冰箱，只能是冷库。死者身上没有冻伤的痕迹，大概率是低温冻死——冷藏冰库，而非冷冻冰库——”

&esp;&esp;“相比其它的死法，冻死需要时间，她身上没有被强迫束缚的痕迹，没有喝醉也没有嗑药，那她到底是怎么活生生冻死在冷库里的？”林鹤知越分析越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打扮成这样出现在冷库里？”

&esp;&esp;宫建宇准备送检的肝、肾、脑切片单独放进冷藏箱：“可能是用了某种神经麻醉型的药品，做全套毒理吧，到时候死因就明确了。小夏，去帮我把送检报告打印出来。”

&esp;&esp;“好嘞！”

&esp;&esp;毒理检测的项目越多，耗费的时间、经费自然也就越多。一般来说，法医会根据尸体的一些表征，优先排查可能性最多的毒物，以节约资源、增加效率。可当猜测不准确的时候，也只能跑全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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