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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徐冽大声地,慌乱地打断我的话,“伽蓝!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事到如今才意识到我有多爱你,真的太晚了吗?”我沉默了良久,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却被他抱的更紧,哥哥和阿姨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过来拉开我们,甚至不说话。我只能听着徐冽紊乱的心跳,无声叹息:“是的,已经太晚了。”晚到我几乎要忘了你的存在,晚到当初的感情消磨殆尽,晚到曾经天真愚蠢却快乐的林伽蓝消失无踪。我没有责备的力气,没有怨恨的力气,甚至没有听他诉说感情的力气,原以为应该会有的酣畅淋漓的报复,终究只是我的想象。他的出现,他的内疚,他的痛苦,不过是平白将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重新铺展在我面前罢了。气息统统吐在了绒毛的围巾上,贴的下巴有些湿热,我用着平静的语气说:“徐冽,放手吧,我要回去了。”“不放!”徐冽带着近乎任性的固执嘶吼,“我永远都不会再放手了。伽蓝,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爱的人啊!我怎么会对你放手,当初的我怎么会对你放手?”“你果然还是一样地高傲呢!”我缓缓抬起头来,在黑暗中露出嘲讽的冷笑,“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你知道承载永远的痛有多沉重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轻易说出永远,又轻易放手的你,没有资格说这个词。”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永远是就算舍弃生命也要守护的执着;永远是就算相伴相守也无法相爱的伤痛。“永远,是比公子的生命,多一天。”那个用着清冷的声音对我说永远的男子,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舍弃我们的爱情,留在我的身边,你能了解吗?“放手。“我用冷静到极致的声音说,“哥,带我进屋!”“好……好!”哥像是恍然大悟般,连忙又恢复了刚刚的凶悍,“叫你放手听到了没有?事到如今,来装什么可怜,装了也没人看得见。”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哥哥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却少了方才视若仇敌的痛恨。徐冽的手僵直了一下,终于缓缓松开,我猛地退后一步,转身就走。平日的我就算没有人搀扶,也可以稳稳地寻找到台阶,然后扶着把手走进屋里。可是,今天的心情太过急躁,太过想要脱离空气中的冰寒,竟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就是台阶。脚下趔趄了一下。“伽蓝——!”“蓝蓝——”我痛得龇牙咧嘴,手肘和膝盖都撞在阶梯上,只在里面穿了条紧身裤的膝盖肯定是淤青了,反倒是穿着厚厚的大衣的手肘,不过是一阵钝痛罢了。下一刻,我就被腾空抱了起来,这个温热而轻柔的怀抱,将就算裹成粽子仍显瘦小的我紧紧锁在怀里。他终究还是比离我更近的哥哥快了一步,心中泛起一种无奈的酸楚。徐冽紧张地问:“伽蓝,你怎么样?哪里痛?……”他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失明后的我,早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撞击和疼痛,如果不是这一下摔得比较厉害,甚至连皱眉也是奢侈的。“没事。”我摇头,然后挣扎着跳下来,脚仆一落地,膝盖上的疼痛就让我的身体又一阵倾斜颤抖。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又要抱起我的动作,我冷声道:“够了!”微微喘息了一下,我伸出手,哥哥连忙扶住我。我摸索着一手扶上栏杆,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往前走,不想再摔跤了,只想快点回到那个温暖的熟悉的小屋中。“伽……蓝……”徐冽用一种近乎恐惧的声音叫我,颤抖的音,仿佛带动了冰冷的空气,在我耳边轻轻波荡,透心寒,“伽蓝,你的……眼睛……”“瞎了。”我头也不回地告诉他,这样他就又多了一个内疚的理由。让他被悔恨压死算了。我不知道他是在消化这个消息,还是彻底吓傻了,反正身后连半点声响也没有,静寂得可怕。“……”他发出了一个单音,直到他重复了很多遍我才听清,“……孩子……”从见到他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的冰冷的愤怒汹涌着窜了上来。我不恨徐冽!是啊!我不为自己的痛恨徐冽!可是,孩子……那个我没能保护好的孩子……却让我彻骨的怨恨。“没有了……”我的声音也终于带了一丝沙哑,夹杂着报复的快感,“在你说出‘就算她怀了孩子,我也要担心那是不是我的种’的时候,失去了!”那是我的孩子,是一个幼小的和我血缘相亲的生命啊!我怎能不痛?就算将来会有其他的孩子,也无法再取代那个消逝的生命;就算伤痛可以愈合,没能保护好它的悔恨也会烙印在我心底一辈子。我怎能不恨!说完这句话的我,身心疲惫到极限的我,自动隔绝了所有声音和感情的我,一步步走进那属于如今的我的家中。所以直到最后,门关起的时刻,我也没再听到立身寒冷中的他,发出任何声音。小佚200822018:33回首完。下次更新:2月22日,周五晚。务必请大家再熬一熬,番外很快就过去了……阿弥陀佛!插入书签绝情绝情我舒服地坐在客厅中吃着面前松软的蛋糕,臃肿的外套统统脱去了,只余一件高领紧身的毛衣,却不觉得寒冷,左侧发出暖炉燃烧燃料的噼啪声。听哥哥说,这是一幢比较古旧的别墅,暗红色的外墙,米黄色的内墙,盘旋式的楼梯,有些欧洲城堡的复古风格。房间里用的是普通的空调,客厅中用的却是欧洲早年盛行的暖炉。所以,在客厅中吃着餐点,听着燃烧时火星子轻微而又欢快的爆裂声,成了我在这个世界每天固定的经历。这个怕冷,又绝不肯承受寒冷的我啊!“蓝蓝……”哥哥矛盾纠结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站在门外已经三个钟头了,这么冷的天。”其实哥哥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我本来就想过,如果遇到徐冽,他一定是第一个出手教训他的人,但也绝对是第一个原谅他的人。哥哥他,就是看不得真心待我好的人,受任何伤害。我笑笑道:“如果你怕他冻坏了,就去把他叫进来吧。同我说什么?”“我……我也没说要叫他进来啊!”哥哥开始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他干嘛不快点走呢!老站在我们门口,像尊门神似的干嘛!”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继续吃阿姨烤的蛋糕,入口即化的蛋香,让我爱不释手。我听到阿姨慢慢走到窗边,叹了口气说:“蓝蓝,你要不要出去跟他说一声呢?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滴答滴答的钟摆声无止境的响着,我好象刚刚还听到他打了十二点的铃。刚搬进来的时候,哥哥曾兴奋地对我说,这是一个能报时的挂钟,每隔一小时都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跳出一只不同的鸟。我从没见过十二点的鸟,但我知道十二点的钟声,是飘雪的声音。“你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憔悴得我根本没认出来。”阿姨还在继续说着,“蓝蓝,这世间的好男人能有几个啊!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在你面前却……卑微得我都不忍……”卑微?阿姨你是这样觉得吗?我吐出一口气,微歪了头说:“阿姨,如果你怕他撑不下去,可以把他叫进来,为什么要和我说?”阿姨一时语塞,然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怕你错过了,将来后悔。”我摸到餐桌旁的纸巾擦了擦手,笑道:“阿姨,我不会后悔的。”我站起身来,摸索着往楼上走,哥哥连忙扶着我到楼梯旁。我能清楚感受到他全身上下透出的焦躁,他忽然说:“蓝蓝,我还是让他进来吧,反正就一夜……”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只赖一夜。不过这话没什么说明的价值,我只能点头说:“哥哥你高兴就好。”我扶着楼梯,自己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在刚走过最大的弯道时,忽然听到门重重甩上的声音。哥哥愤愤不平地在楼下兀自大骂:“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叫他进来居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管你死活啊!冻死就冻死好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哥其实并没有把他当作妹夫,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个在受苦的人罢了,还是很别扭不想表露的关心。可是徐冽在想什么呢?如果这是一场类似于威胁的赌博,赌我不会狠下心看他受苦,赌我不忍心看他折磨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徐冽,徐天的总裁也太幼稚了。然而,我又觉得,现在的徐冽,就算做出再幼稚的行为也不稀奇。刚刚听到的那些消息,可能已经让他崩溃了,所以他会固执地想要看到我,固执地想让我将他从痛苦的深渊里拉出来。只是,我有什么理由要去拯救你呢?我又有什么理由要让你再心存希望呢?走进房间,摸索到窗边躺下来,躺在被单上,衣服也没脱,空调也没开。心情抑郁窒闷地烦躁,忽然有些怨恨他的到来,打破了我原有的平静生活,破坏了我们的圣诞party,甚至让我无法用平静的心情去另一个世界迎接即将来临的冲击。笃笃的敲门声传来,我应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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