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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苏少爷这会儿有点着急,大抵也有点酒精上头,无由来感到了生气,顺上了酒吧门口做装饰用的挂在公仔身上的绳子,就闷头往晏晏指出的方向赶,脸色愈发阴沉。
&esp;&esp;——
&esp;&esp;沈鹿鸣是知道有人跟着自己的,沈之如无缘无故被几个堂妹叫走,路上遇到那几个连看都不看他,加上背后那些个阴测测的视线……
&esp;&esp;他倒是不怕,这么些年了,没谁护着他,也没谁会护着他,他一早便知道,只有足够强大,才没人敢欺负自己,或是动自己的东西。
&esp;&esp;他一向骄横,家里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居然连这么个招数都想出来了,大抵也真是什么都没调查过,不然不可能不知晓他防身的手段。
&esp;&esp;他是特地挑了人少地方的,不然打起来难免要闹大,等站定在了那个死角,他转身,果然见到了几个满脸心术不正的混子。
&esp;&esp;沈少爷是不按套路来的,他就这么插兜站在那儿,拽的要命:“是先打还是先说道?”
&esp;&esp;一个词形容就是找抽。
&esp;&esp;苏言笙赶到就正好是看见几个人甩着棍子朝沈鹿鸣扑过去的样子,冷汗出了一背,想也不想便扑上前去。
&esp;&esp;其实苏言笙不是不能打,都说苏言笙出身的老苏家几代从戎,就是小时候的长辈也不乏进修机甲控制的,苏言笙是年纪不大辈分大,几个小的爱跟他玩,同辈的也将他当儿子宠,一来二去,教了不少硬货,上个世界也就是苏照身子实在差,运动会都不敢参加,没办法施展。
&esp;&esp;这会儿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三四个人已经捆好了,苏言笙站起身,走到了沈鹿鸣跟前,面色依旧阴沉:“沈鹿鸣,你是不是真就觉得自己这条命不要紧?”
&esp;&esp;小先生
&esp;&esp;“沈鹿鸣,你是不是真就觉得自己这条命不要紧?”
&esp;&esp;一句话第二遍重复,其中的意味已经有了变化若说头一回是激动之下暗藏暴怒的质问,第二回苏言笙已经冷静下来了,毕竟也不是小孩子,见的事儿不少,就说第一回任务里他的徒子徒孙,是沈鹿鸣年纪的几倍,也不乏热血上头要去给人送人头的。
&esp;&esp;到底年轻。
&esp;&esp;怒还是怒,却怒得不那么分明。
&esp;&esp;可就这么冷静下来的语调,无异乎兜头一捧冷水,将两个人都浇清醒了。沈鹿鸣也终于从苏言笙突然出现直接控局,以及自己居然被平常看着温温和和柔柔弱弱的家教先生“英雄救美”的事实中冷静了下来,看向苏言笙的目光中多了点儿复杂。
&esp;&esp;苏言笙摆明不打算问第三回——事不过三,任务者也有任务者的面子,万一问了第三回沈鹿鸣还没答,那他是转身就就还是咋地?
&esp;&esp;沈鹿鸣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刚才他家先生好像问了点什么,回忆起那是个关心则乱的问题后,沈鹿鸣终于慢悠悠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团东西,苏言笙在看着面前的少年将中间连着细金属链的几截棍子连上之后,表情终于是绷不住了。
&esp;&esp;少年的声音依旧是平常那般温温和和的,可中间仿佛又有些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小时候爷爷担心我受欺负,就同意了叫我去学些防身的东西,这东西是我想着万一遇上带管制刀具的,赤手空拳不好才带着的……”
&esp;&esp;苏言笙还就呵呵了,哪个正常人会闲着没事担忧别人带管制刀具袭击自个儿?只是沈鹿鸣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未必真的就全然是他自己的错,有人是天生多疑,可也并非每个被迫害妄想症都生来如此,况且不管沈鹿鸣是不是个与生俱来的小怪物,他有一个这样的家庭,也是事实。
&esp;&esp;说到底,还是无可厚非。
&esp;&esp;不过是个小孩儿,怕极了,才在羽翼未丰时候就想着要努力让自个儿不必担惊受怕。
&esp;&esp;苏言笙正想着宽慰两句再叮嘱沈鹿鸣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却见沈鹿鸣忽地抬头看定了他:“先生姓苏。”
&esp;&esp;苏言笙下意识一点头,才反应过来沈鹿鸣说的是哪个苏,还没决定解释不解释,便听小孩继续道:“您的琴声,您的学识,以及今天您展示出的身手——不管哪一方面,都像是名师教养。”
&esp;&esp;说着,沈鹿鸣又垂了眼睛,继续将话说完:“更逞论有一些应当是家族底蕴熏陶下来的东西,所有这些加起来,实在不像是普通人家能负担起的教育,而您姓苏。”
&esp;&esp;其实姓苏也未必就是那个苏家了,毕竟偌大一座城,再加上苏言笙的父母并非在国内发展,所以一切也没个准数。苏言笙没有找借口的打算,却忽地想起了一个不能忽略的细节,他猛地抬头:“您先前说请假一个月,是说要回家准备帮爷爷过寿。”
&esp;&esp;“八十大寿,对吗?”
&esp;&esp;若不是至亲至重,又哪里轮得到他抛开其余一切专心准备?苏言笙叹了口气:“所以,沈少爷是想以隐瞒之名开除我么?”
&esp;&esp;这恶人先告状告得沈鹿鸣一懵,只见苏言笙又勾起了嘴角,眼里不再是惯常的温柔纵容:“不就是没把你没查到的说出来,怎么连先生都不肯叫了——怎么你都把我几乎查了个底儿掉,我还有自报家门的必要么。”
&esp;&esp;“况且,我可没用假名。”
&esp;&esp;再没有欺瞒,不曾被提及的真相直接搬倒了台面上,逼着双方直面现实。
&esp;&esp;按沈鹿鸣的性子,其实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由着他这会儿离开,接下来怕是得老死不相往来——况且这还是个不畏强权的。
&esp;&esp;也就只能他先表态。
&esp;&esp;他这儿戏是上来了,方才沈鹿鸣已经在不叫先生的同时将乖学生这一层皮撕掉,一连数个“您”闹得生疏又咄咄逼人,这会儿自然不打算重新披上。结果这人把头一垂,直接给委屈上了:“我还能称您为先生么。”
&esp;&esp;话里话外都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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