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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esp;&esp;环丹闻言，方知李氏所虑为何。见李氏面色阴沉，环丹道：“右昭仪亦毋需太过担忧，陛下与太子毕竟父子情深，旧年铸下大错，亦不过杖责了事，何况此番不过兄弟龃龉？再者言，常山王与冯小娘子私通兹事体大，陛下颜面有损，怎会再对常山王有怜惜之心？”

&esp;&esp;李氏道：“非也！陛下虽有意冯娷娉为太子正妃，却并未昭告天下，此时可大亦可小…然陛下重孝悌，平日里最见不得兄弟阋墙。今日太子与弟妹们拳脚相向，陛下定会龙庭震怒…陛下若不追究则罢，倘若究其根源…”

&esp;&esp;环丹知李氏所指之事，于是压低声音道：“此事除去永合殿做杂役的香怡，再无旁人知与昌霞殿有关，右昭仪大可安心。”

&esp;&esp;李氏冷哼一声，道：“当日迁宫之时永合殿一应人事皆由大监亲自安排，恐大监未曾料及你与香怡竟是同乡旧识，倒是予了吾窥探永合殿之机。”

&esp;&esp;环丹道：“香怡入宫前因父母双亡，便寄养在其姨母家中，故入宫之时籍贯所录为其姨丈故里，大监又岂能知？右昭仪您大可安心，香怡定会守口如瓶。”

&esp;&esp;二人正言语间，便闻窗下有近婢红玉之声：“右昭仪，陇西公着人送来家书。”环丹应声便往殿外将家书取了呈于李氏。

&esp;&esp;待阅罢李冲家书，李氏便下得榻来，行至香炉旁，往香炉内加入香料，直至炉内复又青烟袅袅，李氏忽开口道：“陛下果然龙庭震怒，令咸阳王代行鞭刑于太子…香怡留不得…”

&esp;&esp;因生变（一）

&esp;&esp;一缕夕阳斜射入偏殿之内，常山王元恪迷迷糊糊醒来。阳光使元恪难以睁开双眼，元恪努力晃了晃头，不及睁眼，便闻禾关切之声：“恪儿，你醒了？恪儿，你有哪里不适？”

&esp;&esp;又闻禾嘱咐吉祥将缦帘遮挡之声，待阳光被挡于缦帘之外，元恪方缓缓睁了眼。映入元恪眼帘的是禾与冯娷挂着泪痕的面庞。元恪瞧见二人这般模样，虽觉无力，仍强挤了一丝笑容，弱弱道：“阿娘，阿娷，我不妨事…阿娘，莫要为儿子担忧…”

&esp;&esp;禾轻抚元恪面庞，轻声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恪儿方才醒来，莫要太多言语。”

&esp;&esp;元恪缓缓道：“阿娘，六阿妹可好？有无，有无大碍？”

&esp;&esp;禾微微颔首，道：“你两个阿妹皆无大碍，怀儿与瑛儿陪了你许久，吾瞧着他二人困了，便令彼等回去歇息了，淑儿亦由乳母们带着歇下了。你亦好生歇歇，方才你阿耶令大监过来传话，道是明日过来探你。”

&esp;&esp;转头瞧见双目晶莹的冯娷，禾知二人定有满腹心事要对彼此倾诉，于是道：“娷儿，你代吾照看恪儿，吾去瞧瞧恪儿的药可有煎好。”言罢，禾又轻轻帮元恪将锦被掖好，便领吉祥出了外去。

&esp;&esp;殿内寂静，冯娷倚榻而坐，与元恪互诉衷肠，不在话下。

&esp;&esp;正殿之内，禾边亲手为汪氏擦药酒，边道：“汪嫂，是吾不好，累及你受苦。”

&esp;&esp;汪氏含泪道：“左昭仪哪里话去，奴三生之幸得您如此厚待…今日之事是奴的错，未能护下皇子与公主们，奴罪该万死。”

&esp;&esp;禾一记苦笑：“这又岂能怪你？莫说是你，纵是今日吾在场，亦未见得孩儿们不遭此横祸。”

&esp;&esp;汪氏轻叹一口气，道：“太子专横跋扈且又锱铢必较，如今与二皇子结下梁子，恐二皇子日后难有宁日啊。”

&esp;&esp;一旁的吉祥接口道：“左昭仪，今日事发咱们永合殿，恐怕太子日后亦不会放过咱们永合殿啊！”

&esp;&esp;禾仍低头为汪氏擦药酒：“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太子纵是寻事挑衅亦无从下手…只恪儿，他心系娷儿，如今又独自居于王府，且与太子一并于前朝共事，吾心中着实有些担忧。”

&esp;&esp;吉祥道：“说来也稀奇，太子几未踏足咱们永合殿，今日怎忽地前来，又偏偏撞上二皇子与娷小娘子于一室叙话…”

&esp;&esp;汪氏到底年长，事发之际不容细想，此时静下心来，细细思忖便知此间之因。望着吉祥，汪氏道：“天下哪有这许多巧合之事？定是有人算计咱们永合殿，欲离间太子与左昭仪。”

&esp;&esp;吉祥闻言，慌了心神：“莫不是有人要陷害左昭仪，这可如何是好？左昭仪，不如您去禀于陛下，亦可防患于未然。”

&esp;&esp;汪氏见禾不作声，便知其定是不愿皇帝劳心，于是道：“傻阿女，这无凭无据，如何道于陛下知晓？且左昭仪体恤陛下，又岂能事事劳烦陛下操心？”

&esp;&esp;望着禾，汪氏轻声道：“左昭仪，可知永合殿往来人事的亦只咱们殿内之人，奴明日私下里查查，瞧瞧何人可疑…奴道一句逾矩之言，左昭仪您太过良善，咱们虽不曾有害人之心，然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啊！”

&esp;&esp;禾心内亦知有人行陷害之举，只不愿令众人担忧，故而未曾道破。此时听闻汪氏与吉祥之言，禾将药酒收好，递于吉祥，只淡淡道：“--

&esp;&esp;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一切自有天意…”

&esp;&esp;这几日元恪因伤，禾便请旨令其于永合殿内住下，冯娷亦相伴左右不曾离去。太医令梁世清日日来为元恪行针祛瘀，不出三日，元恪已可下榻缓行。

&esp;&esp;这日，元宏下了朝便往永合殿而来。禾并未如往日那般将元宏迎入内殿，只道欲领元瑛与元淑往花苑之中晒晒暖阳，元宏闻言自是欣然同往。

&esp;&esp;入了花苑未行几步，便远远瞧见春日暖阳之下，元恪由冯娷搀扶着于苑中缓步而行。

&esp;&esp;元瑛欢喜，正欲奔二人而去，却被禾小声劝阻：“瑛儿，你好好伴着阿耶，莫要扰了你二阿兄与娷阿姊叙话。”

&esp;&esp;元瑛颇为懂事，自是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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