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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节（第1页）

&esp;&esp;那个叫“黎路”的少年鬼正一脸满足地站在黎殊身侧。

&esp;&esp;“恩人，先生看不到我。”

&esp;&esp;少年鬼发现黎殊的目光没落在自己身上，涌起的喜悦大打折扣。

&esp;&esp;“你是鬼，他是人。你们俩隔着阴阳两界，他当然看不到你。”

&esp;&esp;裴叶的话让少年鬼沮丧无比，委屈的表情几乎要落下泪。

&esp;&esp;黎殊猛地攥紧双拳，借此抑制颤抖的冲动。

&esp;&esp;“你在跟谁说话？”

&esp;&esp;黎殊注意到裴叶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后侧的位置，仿佛那里站着一个人。

&esp;&esp;这一认知让黎殊意识到“黎路”真的死了。

&esp;&esp;裴叶道：“你的书童，那个叫黎路的少年郎。”

&esp;&esp;黎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esp;&esp;“他怎么死的？”

&esp;&esp;理智告诉黎殊，他被人私下施加“贴加官”逼供，必然是哪里泄露了。

&esp;&esp;他都有性命之忧，黎路又怎么会安全？

&esp;&esp;但真正确认黎路死讯，那一瞬的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窒息感不亚于三张桑皮纸覆面。

&esp;&esp;“被人一箭穿心死的。”

&esp;&esp;她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esp;&esp;“应该没有遭太大罪。”

&esp;&esp;从比较干净的死相也能看得出来。

&esp;&esp;死后尸体被野兽分食是很惨，但生前就遭了一箭。

&esp;&esp;黎殊没有半点儿被安慰到，他似乎要将那块地皮瞪出一个洞。

&esp;&esp;“你说他就在这里？”

&esp;&esp;裴叶看了眼试图宽慰黎殊的少年鬼，点点头。

&esp;&esp;“恩人能否让我看他一眼？”

&esp;&esp;念在一万功德的份上，裴叶对黎殊相当有耐心。

&esp;&esp;“优质客户”有权享受服务。

&esp;&esp;“能，只要你不怕。”

&esp;&esp;抬手随意画了一道“开眼符”，将其打入黎殊的眉心，后者只觉得眼球一阵冰凉，原先空无一物的地方缓慢浮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esp;&esp;还未来得及喜悦，便悲伤发现黎路与往日的不同。

&esp;&esp;最明显的便是那双全黑的、没有丁点儿眼白的死寂眸子，好不容易养白一些的肌肤变得灰败。身形羸弱的少年鬼周身还萦绕着如升腾山岚一般虚渺的黑色阴气，无一不昭示着他“不是活人”这个事实！

&esp;&esp;“先生……”

&esp;&esp;少年鬼局促地揪着袖子，垂着头不敢去看黎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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