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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节（第2页）

&esp;&esp;宫理在闹市区中的大教堂内踱步。不像是绘派那样到处都是雕像绘画装饰与花纹大理石，献派教堂一般都是纯粹几何形的红砖建筑，看起来似乎有几百年历史，但墙角仍然有2150年筑的字样，说明这教堂还没三十年。

&esp;&esp;说是这红砖的红，意味着献天使的满身血污。

&esp;&esp;只不过这里比其他的教堂更现代化，从窗户可以看到投影在雾霾中的箴言、幡旗与十字架。

&esp;&esp;大教堂正门前方还有一面十六个格子组成的忏悔墙，每个格子大概都有两三米高，格子里镶嵌着白色灯条，照亮格子里摆放着白色雕塑，是眼睛、耳朵、嘴巴、手、脚与内脏。

&esp;&esp;而广场上也有许多大型的长椅，是巨手五指张开拍在地面上的雕塑，人们可以爬上去，坐在指甲与关节处休息。

&esp;&esp;在没有礼拜活动的时候，这些巨手长椅和内脏忏悔墙也是网红打卡点之一。

&esp;&esp;这位李大主教非常擅长以奇观吸引着教众啊。

&esp;&esp;宫理驻足在窗子前，看着窗外的人群：“那些见过献天使的主教，都是献出的哪一部分？”

&esp;&esp;李大主教道：“都有，有一位最虔诚的，献出了自己的腰部以下呢！不过说来，献天使真是在于我们的位面之上吧，我知道的那几位主教被献天使召唤，全都发生在不同的城市，甚至是在边陲村落的小教堂。”

&esp;&esp;宫理皱起眉头，她翻阅过西泽很多资料，记得西泽是在听港的礼拜堂内“见到”献天使，事后也说记不得献天使的容貌，只记得祂低垂的羽翼、含泪的眼眸。

&esp;&esp;宫理道：“那是我孤陋寡闻了，听港也有许多见过献天使的教士，得到了祂的赐福，我便以为献天使离听港更近呢。”

&esp;&esp;李大主教却摇头：“要这么说，还是离万城更近呢，说献天使也会惩罚恶徒与叛徒，只夺取而不给予，恫吓而不抚慰。最近这两年，万城也有不少信徒或非信徒说自己被献天使惩罚了，哭着来到这里祈求献天使原谅呢。”

&esp;&esp;宫理皱眉：“非信徒也会见到祂？”

&esp;&esp;李大主教笑起来：“这说明因为我们的信仰，祂的力量也逐渐恢复了，在我小时候，献派才刚成立，当时完全就没名没气，来传教的人装着义体、缺胳膊少腿，完全都不像神父，我们都用石块砸那些献派神父玩。或许也是我犯过错，献天使才始终不愿意召见我吧——”

&esp;&esp;像是门派、教会，因为其历史实在浅薄，往往都喜欢用古老神话或者上古传说包装自己，并不袒露真实的发展历程。

&esp;&esp;李大主教小时候，献派才刚成立？

&esp;&esp;宫理笑道：“不可能吧，您多大了？我以为您也就三十岁左右——”

&esp;&esp;李大主教引着宫理往外走去，二人身侧是不少穿着黑红法袍的主教，外面人声鼎沸，闪光灯与光柱像是在数万人演唱会的看台一样。

&esp;&esp;李大主教喜上眉梢，也哈哈大笑道：“我呀，我都四十五岁啦！”

&esp;&esp;

&esp;&esp;李大主教小时候，就听他的行为，假设他是狗都嫌的七八岁年纪，那时候献派刚成立，也就是三十多年以前。

&esp;&esp;……献派的历史真够浅薄的啊。

&esp;&esp;宫理有种预感，公圣会虽然是原先各地宗教的变种与延续，但现在能看到的许多教派，特别是新国的这些不大不小的教派，历史恐怕都不会很长。

&esp;&esp;那这些教派与救世主，是“人造”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esp;&esp;李大主教感觉西泽能跟他聊几句天，就觉得西泽性格不像传闻那样难以相处。他邀请西泽跟他并肩一起往外走，宫理却站在恰好被无人机与闪光灯照不到的门内阴影里，两手在法袍腰带前交握，客气道：

&esp;&esp;“不必了。要知道我对您目前并无所求，但您恐怕会因为卖票和转播权大赚一笔。您要是不想以后还债还太多，此刻还是少利用我一些吧，否则怕是要迟早还债。”

&esp;&esp;李大主教一愣，露出了更大的笑容：“我们万城献派所有教士、信徒，都是您的家人，这不是还债，是我们想要对您鼎力支持。今天的这些收入，必然也有您的一份！您要知道，希利尔曾经是绘派的主教这一点，就给绘派带来了多少信众；我们献派有了您，那就是——”

&esp;&esp;细谈的都是生意吗？

&esp;&esp;身侧主教级别的教士穿着白袍鱼贯而出，宫理也对满眼放光打着算盘的李大主教冷淡一点头，随着其他人一同走出去了。

&esp;&esp;耸立的石柱之间，神职人员们列队而出，人们翘首以盼，似乎有人先用镜头捕捉到了西泽的身影。

&esp;&esp;广场上方甚至有独家授权的媒体在动用无人机拍摄，柏霁之对这个浮夸的时代有些无奈，而他想要看清这个令人讨厌的“风云人物”的办法，竟然是看直播。

&esp;&esp;先是白衣的主教，之后是穿着黑底红边法袍的红衣主教，人们找了半天，才找到西泽主教的身影，他站在较为靠后方的位置。

&esp;&esp;其实从柏霁之看直播的角度而言，他除了好看点，跟其他的主教相比并不显眼，白色的法袍与身边人无异，只是他戴了副眼睛，祈祷的时候才能更明显地看出他，因为众多神父交握在面前的手，只有他的是象牙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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