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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第2页）

&esp;&esp;宫理抓着他的手，抬眼往窗外看去。

&esp;&esp;气浪甚至让方圆数里地内没有了降雪，宫理看到一支巨大的舰船停在云层之中，它灰白色的自身几乎要融化在同样灰白的云与雾中，就像是银色的笔放在灰色的天鹅绒上，那些奇异的反光与光线勾勒了它一小半的轮廓，特别是船的下半部分——

&esp;&esp;它上半类似普通的舰船，有长长的甲板、炮台与中控室——因为只有轮廓，所以她也不确定。舰船下半，有许多像是萨克斯风按键般的巨大圆盘，像是某种磁吸盘或雷达，其间又悬挂着许多像肠子肚子一样粗软的电缆，随风微微摆动。

&esp;&esp;看了就知道，这玩意儿在能动的时候，从来没打算从天上降落下来……

&esp;&esp;她听力逐渐恢复，才发现自己的光脑一直在响，只是在粒子炮发射之后杂音更大了：“这是、我诞生的地方——找我，我救她，我告诉你——”

&esp;&esp;宫理的光脑自动弹出了一个绘画软件，这里没有导航，它竟然画出了复杂且极其准确的地图，为他们指明方向。

&esp;&esp;平树抱起波波：“我们赶紧……啊！”

&esp;&esp;宫理扶住他，只感觉地动山摇，似乎是又一次的地震，似乎跟之前造成地面裂缝、衣柜倒塌的类似。

&esp;&esp;宫理问道：“地震？还是说打仗的连锁反应？到底是在打什么？”

&esp;&esp;平树摇头，推着她：“走，不要问，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些战争在打什么，又是如何回击的，走！”

&esp;&esp;平树要开车，就改成宫理去抱着波波，她被波波的重量吓了一跳，一个女孩怎么能轻得像一条毯子，她或许不止是六七岁，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才看起来只有这么点。

&esp;&esp;宫理没抱过小孩子，不知道怎么才好，恨不得把她藏在怀里，二人跨出去，那个红色胶囊一样的机器人已经躺在客厅里不动了，宫理看了一眼那个机器人，抱着波波冲下了楼去。

&esp;&esp;二人疯跑着在地震中穿过风雪，跳上房车，宫理立刻往车厢后方去，将穿着脏兮兮睡裙的波波放在床铺上，打开暖风，盖好被子。但她眼睛仍旧在眼皮下乱转，没有醒来。

&esp;&esp;风雪更大，剧烈的风几乎是从街道上呼啸而过，冰渣把挡风玻璃打得咔咔乱响，宫理把地图给平树看，平树一愣：“这是……铁城最重要的研究中心。那里以前是普通人绝对不可以靠近的机密重地。”

&esp;&esp;宫理冻得脸上泛红：“那里恐怕也早就废弃了，我们走，时间不等人！”

&esp;&esp;

&esp;&esp;平树看着tec在光脑界面画的地图，似乎能勉强辨认前路，油门踩到底，往tec标注的方向开。

&esp;&esp;他们还能看到远处开过粒子炮的巨大舰船平稳驶入云层之中，一些极远的云在诡异地变幻着形状，似乎掀起风暴或有巨物在其中翻腾，酝酿着原理不明的回击。

&esp;&esp;而刚刚粒子炮引发的气浪，让他们头顶本来就有些崩断的“黑环”有更多碎渣掉下来。宫理抬头往上看是细小碎渣，只是越往下落越大，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会被上帝的饼干屑砸死的跳蚤，急道：“往左开！”

&esp;&esp;平树猛地向左转方向盘，车子在雪地里发出尖锐的声音，一块如渔船一般大的黑色碎片重重砸落在地上，溅起一片雪。

&esp;&esp;平树辨认着道路，小心驾驶着，宫理在往车厢后方去一趟，她端了一点温水，用小勺子往波波嘴唇里倒了一点点，湿润她的嘴唇。

&esp;&esp;没有适合波波的衣服，宫理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羽绒服给她套上，又把自己长袜子也给她套在脏兮兮的小脚上，波波体温并没有因为进入温暖的车内恢复太多，她甚至连嘴部的蠕动都停止了……

&esp;&esp;宫理看到床头那个平树给她改的小熊帽子，已经被细密的针脚改得适合机器人的大脑袋佩戴，但对现实中的波波来说又太大了一些。宫理拿起来给她戴上，几乎盖住了她眼睛，但也很适合防风，平树两边留着缀着毛球的绳，宫理将绳子系在她尖的吓人的脸下。

&esp;&esp;她站在床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宫理尝试着将手指放进波波手心里。波波手心很软，也有一点点温度，与之前的铁手不一样。

&esp;&esp;波波并没有握住宫理的手指。

&esp;&esp;她往窗外看，路似乎开阔了些，平树道：“快到了，宫理你开个天窗，要有什么东西敢拦你，你就把它给打下来！”

&esp;&esp;宫理打开地板下的暗格，拿出一把重型激光武器，戴着毛线帽子，上半身探出天窗架好枪。

&esp;&esp;风雪打在脸上，余震还在继续，地面上有一些新鲜的裂痕与翘起。宫理远远地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水泥地，一些用途不明的机械装置立在地面上，连接着地下，像是空气交换器，像是某种充电桩或者交换机，外壳上都涂着斑驳的瑞亿logo。

&esp;&esp;但是与宫理在万城看到的不太一样，这里的logo显得款式更老或者更重工业风一些。似乎是瑞亿在上个世代的产物。

&esp;&esp;水泥地上还有一些三个脚支撑起球形身体的机器人，似乎能够无死角地旋转身体，它们都瘫在地上，早就锈到外壳脱落，内瓤掏空，浑身落满雪。

&esp;&esp;宫理远远看到了一些更小的黑环，就像是最高点离地不到百米的细窄拱桥。也渐渐有瑞亿的标识与越来越多“研究重地，严禁擅闯”的标志，金属围栏修建的高大尖锐，上面还挂着“通电危险”的牌子，但多处早就被人撞烂了。

&esp;&esp;看起来似乎早有人闯进了研究中心所在的区域。

&esp;&esp;平树有些不可置信，念叨着：“连飞行的无人机都没有了，而且也断电了，这里真的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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