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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3页）

&esp;&esp;何栖手脚好似不是自己的，神思却是清明，倒还有力气说话，问道：“卢姨，我生的孩儿呢？可是康健？”

&esp;&esp;马大娘边与卢娘子收拾血污床褥，笑道：“与娘子道喜，小郎君可康健着呢，还睁着眼，乌溜溜的眼珠子。”

&esp;&esp;卢娘子拿细布为她擦了身，也道：“曹家大娘子抱与大郎相看，也不知大郎喜成什么模样。”

&esp;&esp;不知喜成什么模样的沈拓捧了一碗定心汤，也不知汤，眼对眼守在门外，整个人似痴了一般。

&esp;&esp;许氏抱了孩子在那逗趣，见沈计与施翎眼巴巴凑在身前看着，笑着递沈计，沈主连退几步，不敢接手，又递与施翎，施翎更是束手不敢，道：“他豆腐般，我手重，怕伤了他。还是伯母抱着稳当。”

&esp;&esp;许氏笑着呶嘴对皱巴猴儿道：“心肝儿可怜，连个疼的人都没。”

&esp;&esp;倒是何秀才小心接过，托抱在怀中，看着两眼尚且无神，动动软绵绵的小嘴似有睡意的外孙子，心绪翻飞，低声道：“外翁抱你，你舅舅们幼时外翁也曾抱在怀里，虽然岁老，还是知晓怎么抱你贴顺呢。”

&esp;&esp;怀中幼儿娇嫩得如同雨后刚生出一片黄芽，经不得半点的风吹雨打，也不知要耗尽多少心力方能一寸一寸长大。

&esp;&esp;何秀才又笑呵呵道：“叫你阿息如何？不出声，外翁便当你应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粗不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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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何栖昏昏欲睡，眼皮重得抬不起，强撑着吃了一碗定心汤，欲要睡去，又是不甘，与沈拓道：“我还不曾亲见孩儿，都不知生得像你还是像我。”

&esp;&esp;沈拓如同吞了一两黄莲，眉愁脸苦，几能拧出苦汁来，为难道：“生得不大像你。”

&esp;&esp;何栖笑：“他是小郎君，像我岂不失了英武，肖你才好呢。”

&esp;&esp;沈拓更揪心了，沮丧道：“也不大像我。”

&esp;&esp;何栖惊得睡意都飞了，抓着沈拓的手，颤声道：“莫非我们孩儿有疾？”

&esp;&esp;沈拓连连摇手：“不不，我们孩儿手脚俱全，健壮得很，不过生得丑。”把心一横，道，“鱼泡眼尖尖嘴，好似煮熟的虾子。”

&esp;&esp;何栖呆怔在那，追问道：“真个这般丑？”

&esp;&esp;沈拓笑道：“再丑也是我们亲子，再者，男儿郎学得一身本事，丑又如何？兴致勃勃道，“本来取名叫阿丑倒是好听，无奈重了二伯父，不如叫阿瓠？”

&esp;&esp;“阿瓠？”何栖迟疑道，“瓠岂不是个瓜？既是瓜，不如叫阿瓞，倒有几分别致。”

&esp;&esp;沈拓道：“别了嘴，倒似叫阿爹，乱了上下，不好不好。”

&esp;&esp;何栖一听好似有理，道：“那叫阿菔？”

&esp;&esp;沈拓犹豫道：“都道芦菔催人老，多食生白发，不大吉？”

&esp;&esp;何栖驳道：“佛家、医书还道芦菔有延年益寿之效呢。”

&esp;&esp;沈拓立时词穷，笑道：“几月都不曾定下，也不急于这几日，阿圆累了先歇歇，我不扰你，只在一边坐了陪你。”

&esp;&esp;何栖抬眼看了看门口，心底正失望，便见许氏抱着孩子转了回来，进门笑道：“侄媳将养得好，头胎难得这般顺遂，面色也不难看，竟还有些精神。”过来弯腰道，“生下还不曾入眼呢，见见我们乖乖小郎，睁了好一会眼睛，才睡过去，大手大脚，大后比他阿爹还强几分。”

&esp;&esp;骨中血，腹中肉，血脉相连不可言说，何栖心切，挣着身便要去接，沈拓忙伸手去扶将自家做了凭靠。何栖接过孩子，心绪如入沸水，翻滚沉浮，又想笑又想哭，笑怀中贴身骨肉，哭果然生得不如人意，好似将泥和了水，随意捏了个样子出来，软塌塌，一碰就歪。

&esp;&esp;“母不嫌子丑，虽不大端正，好赖康健。”何栖咬着唇道，自己的骨血，多看几眼，看得服贴了，倒不似乍见时那般难看。

&esp;&esp;许氏瞪眼，斥道：“胡言乱语，阿息怎生得不端正？刚出生便显了眉眼出来，大后定比他爹周正威武。他不嫌你们阿父阿娘生得寻常，你们倒嫌起他来？”许氏膝下也有了孙男孙女，最喜小儿，如今看阿息真是百种喜欢，沈拓与何栖自是靠后。

&esp;&esp;“阿……息？”沈拓如遭雷击，“怎定了小名？”不过片刻，他肚里一筐的名字便没了用处。

&esp;&esp;许氏笑得眼开，道：“亲家公取的名，意好，又上口。我们阿息也是神通的，得了名，可不就睡熟了。”

&esp;&esp;许氏道：“侄媳好生将养，阿息就贴在身边睡。我先家去，明日再过来，洗三也条治筵请亲眷高朋吃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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