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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趁着还有三分清醒，他扣住酒盏，向德妃要了碗醒酒汤。

&esp;&esp;想醉的，难得糊涂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不能醉，所有的苦痛都落在她身上了，他总等保持理智。怕她稍后闻酒气难受，用完汤后，他还沐浴了一番。

&esp;&esp;酒意尚存，李慕卧榻小憩了一会。

&esp;&esp;却不想，待醒来，已是山光西下，暮色上浮。

&esp;&esp;“母妃，东宫可有人来传话？”他匆忙起身，问过守在外间的穆清。

&esp;&esp;穆清摇了摇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esp;&esp;什么事值得他请旨留在大内？值得他一分一秒地守在此地？

&esp;&esp;“是不是，阿昙有事？”穆清追问。

&esp;&esp;李慕摇头，“她没事。”

&esp;&esp;过了今晚，她便没事了。

&esp;&esp;夜风过堂，李慕坐在殿外廊下，传人送了些六月里存积的樱桃酱过来。

&esp;&esp;借月光，做着一个樱桃毕罗。

&esp;&esp;结果，也不知是因为心慌还是手颤，反正饼皮没有捏好，一罐樱桃酱却不甚被他拂落在地，黏腻又鲜红的酱汁蔓延开来，蜿蜒似鲜血汇聚的小溪……

&esp;&esp;李慕眼前黑了一瞬，气也喘不匀。

&esp;&esp;

&esp;&esp;而东宫的承恩殿中，地上亦是如此。

&esp;&esp;碗盏碎裂，药汁四洒。

&esp;&esp;屏退了宫人的内室中，奉药的侍女跪在地上，将全部事宜一一道来。

&esp;&esp;至最后，她深叩首，“殿下纵是千般不是，但他想您好的心总没错的。属下劝过殿下，试着让您把孩子生下来。但殿下不许，他说她不要孩子，只想要您……”

&esp;&esp;“要您平安顺遂。殿下，当是不愿您冒一点风险。”

&esp;&esp;从林昭开口言说，裴朝露有孕的那刻起，裴朝露便闭了口，一直沉默着。

&esp;&esp;林昭的话，她不用听得太仔细，总也基本明白了大概。

&esp;&esp;同李慕年幼相识的情分，爱恨离合里已近二十年光阴过去，她熟悉他如同熟悉自己掌心的纹路。

&esp;&esp;而今日回来后，林昭整个魂不守舍。裴朝露思及她这样失神模样，又回想李慕神色，便觉这对主仆有事瞒着她。

&esp;&esp;且是要事，支开了李禹，还是急事，今晚就要进行。

&esp;&esp;李慕让给她加餐，说得自然动情，那一刻她确实没有多思，只知是他好意。然出了殿门，秋日凉风拂面，她便觉出了不对。

&esp;&esp;她没有晚膳加餐的习惯，年少时为养生，更是日落不饮茶水，入夜不闻杂味。偶尔用一口酪樱桃，她都要跳好几场舞以消食塑身。

&esp;&esp;他不是忘了她的习惯，是实在太急了。

&esp;&esp;是何事，让他急成这样？

&esp;&esp;裴朝露识出这一点，待林昭送上那盏气味不用以往的药膳，没几个来回便将话诈了出来。她看着面前赤心诚挚的姑娘，只伸手示意她起身。

&esp;&esp;估摸她也舍不得自己主子的孩子没了，这碗药亦是裴朝露佯装入口时，她上来拂开打翻的。

&esp;&esp;裴朝露知晓了李慕的态度和意思，垂眸望自己的小腹，转眼又看地上还有余温的汤药，突然便笑了下。

&esp;&esp;“他不让你同我说，只说届时我发作，是为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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