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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2页）

&esp;&esp;英国兵整了整腰带，落荒而逃。

&esp;&esp;两人这才对淮真微笑说，“女士，没事了。”

&esp;&esp;不等她致谢，其中一个黑衣服美国壮汉大步回头，喊了声，“西——”

&esp;&esp;淮真顺着他目光望去，看见告士打路牌下的霓虹灯下头高高人影，也是一身黑色制服，系黑色腰带。

&esp;&esp;两个美国人问了他一句什么。

&esp;&esp;他说了句什么。

&esp;&esp;两个美国人都回头来看淮真，突然笑了起来，一人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esp;&esp;有好事者仍在静静地看着淮真，看这被英国兵捉弄的女孩，被美国人救下来，为什么仍不肯走。

&esp;&esp;霓虹灯下的人也在静静地看着她。

&esp;&esp;华盛顿的冬天冷不冷？

&esp;&esp;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esp;&esp;什么时候来的香港？

&esp;&esp;你精神看起来很好，穿黑制服很有气势。

&esp;&esp;湾仔比三藩市热。

&esp;&esp;还生我气吗？

&esp;&esp;我很想你。

&esp;&esp;演习过无数次，等真的见到，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适当的契机开口。

&esp;&esp;什么都不合时宜，什么都不是最正确。

&esp;&esp;背后两个美国人瞧了同事与穿纱笼的亚裔女孩一阵，乐呵呵的回了告士打酒店灯火通明的大堂。

&esp;&esp;没工开的女仔们主动贴上美国人，大声拉客“先生，中国妞好啦，一毛钱看一看，两毛钱摸一摸，三毛钱做一做啦。”

&esp;&esp;美国人问道“一毛钱是银元，鹰洋，美金，还是英镑？”

&esp;&esp;女人们尖笑起来，“您要给美金我们也收啦。”

&esp;&esp;他在肮脏的告士打街纵横密布的霓虹路牌下，无数狂欢之人的注视下，朝她走了过来，轻声问她，“有钱吗？”

&esp;&esp;她说，“有。”

&esp;&esp;“有多少？”

&esp;&esp;“三块。”

&esp;&esp;“明天上课吗？”

&esp;&esp;“长周末的礼拜六没课。”

&esp;&esp;他嗯了一声，突然笑了一下，说，“番鬼佬……”

&esp;&esp;大抵太久没同人讲过广东话，有些不太熟悉，说了一个词便停了下来。

&esp;&esp;淮真大抵也有点微醺，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讲什么以后，莫名心跳有点快。

&esp;&esp;果不其然，他接着，像半开玩笑，又相当认真地对她说

&esp;&esp;“番鬼佬，一块钱睇一睇，两块钱摸一摸，三块钱……”

&esp;&esp;似乎第一次讲这种话，仍旧有点阻隔在里面，终于没将最后一句说出口。

&esp;&esp;然后噤声，微笑，等她回答。

&esp;&esp;（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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