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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第2页）

&esp;&esp;法染才得知他母妃旧殿起火没几日，又听属下回报断了两条消息线，他几乎立刻便想起那生死不知的尉迟。

&esp;&esp;“尊师。”侍者低声道，“必是尉迟吐口出卖了您，您要早作退路的打算才是。”

&esp;&esp;法染淡默摇头，“他不会。”

&esp;&esp;那侍者却不这样想，欲要争驰，又一想，如今追究问题出在哪儿还有何意义？这两日事出不穷，非但宫里莫名走水，那东胡的使者亦几番来纠缠。

&esp;&esp;最近的一次，他口中竟提起胡贵妃昔年与一中原贵人欢好的事，言语间颇有给国师认个新爹的意味。

&esp;&esp;这侍者亦是追随法染的亲信，闻言杀心顿起，欲击杀胡使。法染却拦阻他：“杀东胡使臣，他更有后招等我了。”

&esp;&esp;眼下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已被一张无形收紧的网，逼到了穷途末路。

&esp;&esp;他不会去东胡，那意味着他将背离国土，余生与蛮狄为伍，永不能踏回中原。他也不能再留下，他龌龊的身世之秘被梅长生捏在手里，是一枚随时会燃爆的火球。

&esp;&esp;而梅长生的目的，不过是逼他面对宣明珠，将他做过之事，一五一十地向她坦白。

&esp;&esp;“阿弥陀佛。”法染闭上眼。她心目中那个九皇叔的形象，他一丝一毫，也不能玷污。

&esp;&esp;是以这一桩，更是死也不能。

&esp;&esp;对日闭目良久，法染睁开眼，仿佛做下了最后的决定，一双蓝瞳熠耀生华。

&esp;&esp;“你去帮我做最后一事，而后便与其余手下匿名避走上京吧。”他低喃，“而今梅长生的心有多狠，我已经摸不清了。”

&esp;&esp;那侍者听后一愣，他从未见过自负一世的国师流露出这种神情，连忙道会誓死追随于他。

&esp;&esp;法染恍若未闻，水田袈衣被冷风打透，那白玉般的手指一颗颗捻动佛珠：“你去传话给他的人——法染余生面壁于斗室，不听不见不说，一世寸步不出。可行？”

&esp;&esp;宣灵鹔

&esp;&esp;——“那怎么行呢？”

&esp;&esp;梅宅中，倚阁听雪的梅长生听到姜瑾的回报，只当作笑谈：“我是要他下地狱，不是要他修佛心啊。”

&esp;&esp;他永远不会忘记，他被法染一次次的算计远离明珠时，他被迫将自己藏匿在深渊的肮脏一字字告诉给她听时，那种剖骨裸心的痛苦。

&esp;&esp;他要的，由始至终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sp;&esp;姜瑾面对公子幽森的目光，不敢抬头，返去回复。

&esp;&esp;终于，在元宵节的前一日，法染退无可退，向公主府送了一张正式的请帖。

&esp;&esp;他延请宣明珠去护国寺面谈。

&esp;&esp;接到那张名刺时，宣明珠心中便有了些预感。当梅鹤庭提出与她同去，她想了想，婉拒了。“我与九皇叔之间的事，我还是想自己与他处理。长生你放心，我无事。”

&esp;&esp;她坚持如此，梅长生不愿违背她，只得点头。

&esp;&esp;他并不担心法染会伤人，而是怕法染将要说的话，会对明珠的心造成伤害。

&esp;&esp;事实上依他与法染二人的手段，斗归斗，若想瞒住明珠，便瞒她一世又何妨？然而梅长生深知，明珠已经受够了被欺瞒的苦。

&esp;&esp;她并非受不得风吹雨淋的娇花，她有着坚韧不屈的心性，比起安逸的虚假梦境，可挽雕弓、骑烈马的大长公主，更愿意追寻荆棘路上的朝霞若举，月凉好夜。

&esp;&esp;他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esp;&esp;“我在寺外等你。”最后梅长生退而求其次，认真地看着她道，“醋醋记得一句话，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忘我就等在外面。”

&esp;&esp;宣明珠望着那双真诚的眼，点头说好。

&esp;&esp;二人说定出发。公主的车驾驶行在前，梅长生衣裘骑马，遥遥缀在后头。

&esp;&esp;他命姜瑾格外安排一批暗卫潜伏警戒于护国寺外，以防生变。姜瑾回说都安排好了，“公子放心吧，您计划得如此周密，就算佛祖也要服软，何况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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