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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那林郎中当真是个庸医？被江宁府的大户痛殴一顿扔回来，是医术太差，还是人品太差？”

&esp;&esp;“谁知道呢。我看这边的街坊邻居们人云亦云，都是听来的说辞。我问了几个娘子，具体遭了什么事，为什么被出诊的大户暴打扔回来，谁也说不上。”

&esp;&esp;叶扶琉脑海里闪过某个人影，沉吟，“我们毕竟是外来人。江宁府地界的事，还得问地头蛇。沈家在江南做了几代生意，江宁府眼线遍地，他说不准知道林郎中的底细。等人来了顺便问一句。”

&esp;&esp;“沈大当家会来？说好五天期限，都三四天了，人还不来。”素秋有点担心，“娘子和他谈的生意是不是不成了？”

&esp;&esp;“今天是

&esp;&esp;今天叶家院子里的人格外多。

&esp;&esp;木匠师徒早早到了，带来满车上好的红木料，堆了半个院子。

&esp;&esp;沈璃慢腾腾不肯走，在庭院里悠然踱来踱去，细细地赏鉴围墙砖瓦，又赞叹前厅修建气派。叶扶琉随他去，只要人不进后院就行。

&esp;&esp;卸下的红木料被叶扶琉挑挑拣拣，选出形状大小差不多的十来根木料，按照图纸再搭造全新一架木灯台。木匠带着徒弟动刨子修整木料，准备榫头，满院子都是令人牙酸的刨木声。

&esp;&esp;素秋悄悄地扯了下衣袖，冲围墙对面的魏家方向努嘴。

&esp;&esp;“木楼上那位，用了五口凉糕了。”

&esp;&esp;魏郎君用了五口朝食，这不是太正常了嘛。叶扶琉蹲在红木料跟前，头都没抬，“嗯嗯。”

&esp;&esp;素秋悄悄道，“没放下，还在继续用凉糕。吃了第六口了。”

&esp;&esp;“……！”叶扶琉闪电般扭头。

&esp;&esp;正看到魏家郎君修长的手指掂着小半块凉糕，视线飘向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近乎无意识地咬下一口。

&esp;&esp;魏大跟随在身边，乐得嘴都合不拢，强忍着不敢笑出声。

&esp;&esp;六口，吃下去差不多整块凉糕，江南怎么会有凉糕这种好东西！

&esp;&esp;——

&esp;&esp;早晨的阳光缓慢挪动，移到长檐下，依次映亮木质地板，紫檀木交椅腿，最后映在木楼主人的衣袍上。

&esp;&esp;魏郎君的视线凝在远处天边。

&esp;&esp;他整夜没睡。五十两金换来的昂贵花梨木灯台摆放在书房角落，调节在最高的那档高度，铜灯光线调到最亮，看了整夜的书。

&esp;&esp;说是在看书，其实书卷没怎么动。

&esp;&esp;依稀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念叨，“三郎年纪小，等个头长开了，告诉祖母，灯台调高一档。”

&esp;&esp;“书房里照明的大灯极为重要，定要选最好的。小小年纪，日夜苦读，莫要伤了眼。”

&esp;&esp;升降机关扳手的下方，有一处刻下的字迹。

&esp;&esp;木匠在打磨木料时抛光了表面，之前刻下的痕迹浅了许多，仔细摸才能摸到。

&esp;&esp;许多年前，某个读书无聊的夏日下午，书房年幼的小主人握着新得的刻刀，瞒着仆妇书童，悄悄蹲在灯台边，翘着嘴角，一笔一划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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