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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1页）

&esp;&esp;金鱼

&esp;&esp;“这是喝了多少？”

&esp;&esp;冰箱门打开又关上。

&esp;&esp;三颗冒着冷气的冰块咕咚咕咚掉进杯子，玻璃杯眨眼变半透明。

&esp;&esp;早上九点多，阳光已经足够刺眼。

&esp;&esp;窗台上一小盆茉莉迎风端坐，纤巧柔美。紧跟着一大束金灿灿日头照进屋子，犄角旮旯也亮堂堂，悬浮的尘埃好像装饰的金箔，半空中一闪一闪，十分好看。

&esp;&esp;头顶的风扇慢慢悠悠，吊起茉莉的香气。

&esp;&esp;不一会，弥漫开焦糖混合牛奶的甜蜜滋味，一杯色泽鲜亮的咖啡端到面前。

&esp;&esp;钟影撑着额头接过，笑着对程舒怡说：“没注意就喝多了……”

&esp;&esp;楼下，两辆双层巴士迎面驶过，响声叮咚。

&esp;&esp;这栋公寓建得有些久，隔音不是很好。钟影进门那会，就听到周围不知哪户人家准备出门过周末的招呼声。隔着条老街，对面一层店铺门口偶尔的洽谈声也时不时传来。

&esp;&esp;这边大部分是一层店面二层往上住宅的样式。露天的墙面虽然陈旧，但晨光占得好，七八点钟的样子，茶西图澜娅餐厅紧挨菜市场，菜市场正对居民楼道，热气腾腾的光线就交织在人群里，比起中心区域的光鲜与繁华，这里的市井气息更浓郁。

&esp;&esp;“……其实还好。我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睡一觉。”

&esp;&esp;“晚上这里还是很安静的。灯也少。不像市区，亮一整晚，吵得人头疼。”

&esp;&esp;程舒怡盘腿在对面坐下，喝了口咖啡，见钟影始终懒洋洋的，好笑道：“真是难得，喝成这样……”

&esp;&esp;说着，她视线朝几步外的床看去，“去躺会。”

&esp;&esp;咖啡太冰，钟影抿了口，下秒就跟得了指令的机器人，扭身往程舒怡床上爬。

&esp;&esp;“我看你这里虽然小，但是……”钟影爬上床，闭着眼揉太阳穴：“很方便。”

&esp;&esp;“麻雀虽小嘛。”

&esp;&esp;一口灌了咖啡，程舒怡利落站起，环顾一圈，又去水池边接了点水。

&esp;&esp;她走到窗台给茉莉浇水，忽然注意到什么，探头往下望了望，过了会，好笑着扭头对钟影说：“你家那位在捞金鱼呢。”

&esp;&esp;清澈透亮的晨光里，逆着光线的成年男人蹲在满是金鱼的红色塑料盆边，搭在膝上的手里拿着把网兜。住在这边的小朋友不知何时一左一右簇拥了过来。盆里的金鱼五颜六色、种类繁多。小朋友们一眨不眨埋头紧盯。他们手里都拿着早点吃，偶尔指点裴决哪只金鱼没睡醒，这时候下手正好。

&esp;&esp;他一早将钟影送来，没有多待，送到门口就下去逛了，留钟影和程舒怡在楼上说话。莫名有点像小时候送妹妹去幼儿园。

&esp;&esp;程舒怡说完，倒是令钟影想起什么。

&esp;&esp;她坐起来，伸手往一旁椅背上的包里掏了掏。

&esp;&esp;“舒怡。”

&esp;&esp;是那张银行卡。

&esp;&esp;程舒怡转过身，看清是银行卡，神情微怔。

&esp;&esp;手里的水壶往下滴了两滴水，坠落的间隙里，斑斓的光晕一闪而过。

&esp;&esp;她身后，湿漉漉的雪团茉莉阳光下格外娇媚。

&esp;&esp;程舒怡没动，视线落在银行卡上，神色慢慢和往常一样，像是已经明白个中原委，明白这张卡最后怎么又到了钟影手上。

&esp;&esp;她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明白陈寓年。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张卡吗。或许他是不知道的，程舒怡想，大概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钱就是人情，钱可以送出去，也可以退回来。人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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