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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esp;&esp;她看着他。

&esp;&esp;“你告诉我，你找到了一枚指纹，我们得尽快采取行动。”

&esp;&esp;萨克斯点点头。“并不完整。”她拿起塑料袋。

&esp;&esp;“会不会是她的？”

&esp;&esp;“不是。我拓下了她的……我花了好大工夫才找到她的手，所以那枚指纹肯定不是她的。”

&esp;&esp;“梅尔！”莱姆说。

&esp;&esp;库珀将那片胶带用超效黏合剂进行烟熏，那枚指纹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esp;&esp;库珀摇了摇头。“我不敢相信。”他说。

&esp;&esp;“什么事？”

&esp;&esp;“这个棺材舞者擦拭过胶带！他一定知道自己没戴手套的时候碰过。所以剩下的指纹只有局部的一小部分。”

&esp;&esp;库珀和莱姆都是国际鉴定组织的成员。他们的专长是通过指纹、dna和剩余的牙齿来辨识对象。但是这一枚不完整的指纹——就像留在炸弹钢嘴上的那一枚——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如果有任何专家能够指认，并将一枚指纹归类，一定非他们两人莫属，但是这枚不行。

&esp;&esp;“拍成照片之后，挂在墙上。”莱姆说。他们继续完成这些动作，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不过他却沮丧透了。萨克斯差一点把命都丢了，却什么东西也没得到。

&esp;&esp;著名的法国犯罪学家爱德蒙·洛卡德总结出一条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原理。他表示，罪犯和被害人每一次的遭遇都是一种证物的流通，这种流通或许十分细微，但是转移确实会发生。不过对莱姆来说，如果有任何人能够推翻洛卡德的原理，就一定是这个被称为“棺材舞者”的幽灵。

&esp;&esp;看到莱姆脸上露出的沮丧之后，塞林托对他表示：“我们还有警察局的陷阱。只要够幸运的话，我们会逮到他。”

&esp;&esp;“但愿如此，让我们拿一些该死的运气出来赌一把吧。”

&esp;&esp;他闭上眼睛，头靠在枕头上休息。一会儿之后，他听到托马斯提醒：“已经快十一点了，该上床睡觉了。”

&esp;&esp;我们偶尔会轻易地忽略自己的身体，忘记自己拥有一副躯体——这种时候，当生命面临紧急关头，我们必须走出自己的肉身，然后继续工作、工作、工作。我们必须超越正常的极限。但是林肯·莱姆有一副不容他忽略的身体。褥疮可能导致败毒症和败血病，肺脏积水可能造成肺炎，导尿管是不是已经插入膀胱了？肠管的推拿是不是促进了蠕动？史班克鞋是不是太紧了？可能造成的结果包括反射异常，也就是中风，体力消耗太多也会引起心脏衰竭。

&esp;&esp;太多种死亡的方式……

&esp;&esp;“你要上床了。”托马斯表示。

&esp;&esp;“我得……”

&esp;&esp;“睡觉！你必须睡觉。”

&esp;&esp;莱姆默默地接受了：他累了，非常累。

&esp;&esp;“好吧，托马斯。好吧。”他让轮椅朝着电梯驶去。“还有一件事。”他回头看去，“你待会儿可以上来几分钟吗，萨克斯？”

&esp;&esp;她点点头，一边看着小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esp;&esp;她上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治疗床上了。

&esp;&esp;她等了他十分钟，让他有时间完成就寝之前的需要——让托马斯插上导尿管，并为他刷牙。她知道莱姆的嘴巴很硬，他像一般残障人士一样地忽略了谦虚。不过她也知道有一些私人的例行公事，他并不愿意让她看见。

&esp;&esp;她利用时间在楼下的浴室里洗了澡，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凑巧”摆在托马斯地下室的洗衣间里。

&esp;&esp;房间里的灯光非常昏暗。莱姆就像一头靠在树上抓背的大熊一样，正在枕头上磨蹭他的脑袋。治疗床是全世界最舒适的床。由厚实的原木制成，重达半吨，中间则有流通暖气的通风孔。

&esp;&esp;“萨克斯，你今天做得不错。你超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