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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情此景，虽然明知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妄，可明若星依旧忍不住要从心底里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

&esp;&esp;那种仿佛无边无际的愤怒与悲伤，从那个名为天泽的少年瘦小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满溢出来，化作了支撑他的动力。

&esp;&esp;明若星的手偷偷地摇晃几下，握住了那伽的手。他知道那伽此时的心情，必定比自己的更加复杂。

&esp;&esp;尽管年龄相差悬殊，但是明若星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肯定，至少少年时期的那伽与天泽有着七成的相似。而这几乎不应该是偶然。

&esp;&esp;天泽是前朝遗孤，那也就意味着那伽的身上的确流淌着皇室血脉，不过四五百年下来，应该也变得非常稀薄了才是。

&esp;&esp;他正想到这里，忽然感觉到那伽也握了握他的手，紧接着搂住他的肩膀。

&esp;&esp;他感觉到那伽略显疲惫地依靠了过来，然后抛出了一句话。

&esp;&esp;“天泽……好像是我的父亲。”

&esp;&esp;怎么可能？！

&esp;&esp;明若星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偏偏在这个时候，眼面前的火光逐渐消失了。他发现面前又变幻成为了一个新的场景。

&esp;&esp;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金鱼村成为了一堆焦黑的废墟，放眼望去，唯一的活物便是天泽。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废墟上躺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躺到什么时候。

&esp;&esp;天地之大，却再没有半个他认识、或是识得他的人。他虽然获得了自由，可活着与死亡之间的界限也消失了，他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esp;&esp;直到雨停的陪伴

&esp;&esp;离开殷山之后的三年里，天泽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也看遍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与殷山上宣扬的“太平盛世”截然不同，现实从未真正地美满过。

&esp;&esp;慢慢地他才意识到，原来当年被他付之一炬的金鱼村，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消失过。它早就已经变得无所不在，根深蒂固地浸透在了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

&esp;&esp;第三年的春天，他在太湖中发现了一座隐秘的小岛。岛上有个大坑，坑里倾倒着数百具畸形的亚人尸体。

&esp;&esp;他在坑边蹲守了三天三夜，终于抓住了几个撑船前来倾倒尸体的伙计，又逼着他们将他带去了位于另一座小岛上的“万花楼”。

&esp;&esp;那又是另外一个“金鱼村”。

&esp;&esp;二十一岁的天泽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无助少年，血洗一座万花楼对于他而言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但他很快就意识到，真正困难的事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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