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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话说得有些深,婉婉并不好往下接,可那话里的端倪教人奇怪,先夫人明明都已然枯萎在了多年前的盛春,侯爷的呵护从何而来?
&esp;&esp;侯爷这人也实在教婉婉很好奇,总好似每个人提起的过去,他都是截然不同的面孔,似乎薄情是他、长情也是他。
&esp;&esp;但婉婉这些不解并不能直白去问程氏,思忖片刻只温吞道:“夫人何必妄自菲薄,侯府上下都记得您的功劳与苦劳呢。”
&esp;&esp;一来二去打太极似得,程氏望着她,并没言语。
&esp;&esp;不过这会子眼看时辰也不早了,婉婉的账册看了大半早上,也该告辞回去了,程氏倒没执意留她。
&esp;&esp;人走后,素琴上前来给程氏换盏新茶,随口问道:“夫人今儿是怎么了,忽地同三太太说这些话做什么?”
&esp;&esp;程氏倚着软枕慢悠悠叹一口气,“与人相交最忌交浅言深,可你没见人家,避重就轻,把我防得是滴水不漏啊。”
&esp;&esp;先头往淳如馆塞的两个丫头也没多大用处。
&esp;&esp;婉婉拿不定主意就都听陆珏的,其余的她自己的主意比天都大,陆珏宠着惯着,整个淳如馆都没人敢说她的不是。
&esp;&esp;旁人的话她也不听,程氏再塞多少人也没辙。
&esp;&esp;倒是陆淇那边,如今眼瞧着与勋国公府的婚事已泡了汤,教程氏心下舒坦不少,只着等御旨赐婚下来,风风光光送自己女儿出嫁便是。
&esp;&esp;就是皇帝答应的赐婚,这怎么又没见陆进廉有什么动静了?
&esp;&esp;程氏心里十分中意与霍家的这门婚事。
&esp;&esp;不管是从霍宴其人的样貌品行、霍家的门第、还是皇帝亲自赐婚的排面,哪一样都堪称一句无可挑剔。
&esp;&esp;程氏看重,自然也就上心。
&esp;&esp;这日她教素琴派人瞧着,待陆进廉送走许老太爷后,便教人踩着点儿去请陆进廉前来畅春阁用晚膳。
&esp;&esp;陆淇才出了那档子事,赵姨娘的寒烟斋此时正乌烟瘴气,陆进廉近来都不曾往那边儿去过,是以畅春阁的晚膳早早便备好了。
&esp;&esp;夫妻两个相对在桌边落座。
&esp;&esp;程氏先招呼着给陆进廉夹了几道爱吃的菜,这才状若无意地问起,“老爷方才见过许老太爷,这事许家究竟是怎么个说法?”
&esp;&esp;陆进廉浓眉微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空穴来风,还能有什么说法。”
&esp;&esp;“那……”程氏好似讶异,“许家那小子也真是胆大包天,老夫人原先属意是将婉婉许配给他的,谁料到他……唉!”
&esp;&esp;“跟人家没关系。”陆进廉不悦道:“要不是陆淇这丫头自己凑上去,再给许承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肖侯府千金。”
&esp;&esp;自己女儿什么性情,陆进廉自认心知肚明。
&esp;&esp;那会子陆淇在跟前哭得双眼通红,却不敢辩驳一句说那些事全都是莫须有,而只说自己知道错了,就很能表明些问题了。
&esp;&esp;“可我听说陆淇跟他出去都有老二在一边,也不是单独私会,只怕是外头传着传着就传歪了。”
&esp;&esp;程氏似是而非地劝,边劝边颇为忧虑地看一眼陆进廉,“可如今的风头,老爷打算把陆淇怎么办?她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恐怕更要给人落了闲话。”
&esp;&esp;话说得心急了些,陆进廉当即支起眼皮儿寥寥瞥了程氏一眼。
&esp;&esp;程氏忙借着给他盛汤的动作遮掩些许,徐徐道:“咱们府上只有这么阿雯和陆淇两个姑娘,她们嫁出去就是侯府的脸面,我哪能忍住不操心。”
&esp;&esp;陆进廉淡淡移开目光,“这些事现下总归急不得,你且歇着吧。”
&esp;&esp;歇着?
&esp;&esp;陆淇没着落,不是还有陆雯吗,这是教她歇什么呢?
&esp;&esp;程氏牵唇笑了笑,“老爷这说得什么话,先头陛下不是还要给阿雯和霍小侯爷赐婚,我歇着了谁去给她操办啊?”
&esp;&esp;提起此事,陆进廉眉目间亦是有些凝重,没什么胃口地放下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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