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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心里边却暗暗给老头点赞，你老人家所料不差，老堂哥打向你儿子的那一炮里，这也是一条罪名。

&esp;&esp;晚间程文应便将苏油留在身边吃饭，不过这顿比中午自己做的那顿就差远了，苏油忍了几次，没将自己的雪盐取出来直接吃鸡茸拌饭。

&esp;&esp;程文应见苏油食不甘味，笑骂道：“你这小子是嫌弃我家饭食不精？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一个五岁村童，怎么好像落地起就锦衣玉食一般？这都是你老伯爷惯出来的毛病？”

&esp;&esp;苏油想起老伯爷的厨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不是不是，主要是老伯爷那饭菜太吓人，我四岁起就不让他做饭了。”

&esp;&esp;程文应认真道：“贤侄，你心思灵巧，聪明好学，这些都还罢了。可知道人贵自立？”

&esp;&esp;“没有牯持，你当认作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自发自强，今后为父母追得一个诰命，让他们含笑九泉，方能告慰双亲的平生，切不可有孤愤之心啊。”

&esp;&esp;这就是教训了，苏油赶紧起身：“谢姻伯教导，侄儿明白的。”

&esp;&esp;程文应笑了：“跟你说话，总是会忘了你还是个孩子，当真少年老成。赶紧坐下，不用每次都起来答话。”

&esp;&esp;苏油这才重新坐下，说道：“说起天伦，八娘甚是想念小侄孙。”

&esp;&esp;程文应说道：“嗯，八娘既然已经大好了，孩子还得安排回去才是。”

&esp;&esp;说完唤来管家，吩咐道：“少夫人已经大好了，那就把埙儿带过去，孩子还是在母亲身边好些。对了，奶妈也跟过去，还有伺月那丫头，这些天一直伺候少夫人，料理得也算精心，那就让她继续跟前伺候吧。”

&esp;&esp;管家去了，程文应这才对苏油说道：“你明允堂哥又出游去了，这次去的是剑门，那可有得日子才能回来。子瞻子由去了青神，纱縠行就你嫂子在，你暂时就别过去了，先住在我这里吧。”

&esp;&esp;苏油恭敬答道：“我听姻伯安排。”

&esp;&esp;程文应又叫八娘领着苏油，先去后堂拜见了婶子，算是正式认苏油为至亲的子侄。

&esp;&esp;程文应的夫人是普通妇人，沉默寡言，随便客套了几句，八娘便将苏油领出，带他去偏厢住下。

&esp;&esp;没一会儿，过来一个中年妈子，说是太夫人打发过来伺候小少爷的。

&esp;&esp;苏油客随主便，由得妈子将自己收拾一通，带被窝里睡觉。

&esp;&esp;房间里还有香笼，被子也被熏过，苏油迷迷糊糊入睡之前，似乎觉得又有一门大生意等着自己。

&esp;&esp;物价

&esp;&esp;程文应停下脚步想了想：“也是，这法子如你昨晚那尺子一般，道理说通简单至极，可为啥时至今日方有人想到呢？”

&esp;&esp;苏油背着手，悄悄搓着被拉红的小手道：“那这就是我的怪癖吧，喜欢把事情往精细了想。”

&esp;&esp;程文应点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夫子的深意，当在此处了。”

&esp;&esp;苏八娘接过话头说道：“伺月说昨日小幺叔做菜，跟厨子说的也是阿爷这句话。”

&esp;&esp;程文应一脸复杂的表情，感叹道：“亏我还担忧你不能习业立身，现在看来是多虑了。只把精细一门悟到此等地步，贤侄天下间大可去得。不过这话对厨房周胖子说……哈哈哈，多半是明珠暗投了。”

&esp;&esp;苏油偷笑道：“也不算暗投，起码他也学会了两道菜不是？学会了食材精致部分和粗糙部分分别处理不是？这厨艺就精进一层。有教无类，这可也是夫子说的。”

&esp;&esp;程文应捋着胡须打趣道：“一部《论语》，算是被你用活了，诶我说你是不是只会这个？”

&esp;&esp;三人谈笑着出来，苏油拿着两卷图纸，跑去找老于。

&esp;&esp;老于正在指挥于大和于二准备做工，见到苏油过来，赶紧过来见礼：“小先生来了啊，我今天把雕版都翻了出来，不合尺度的准备精修一遍，有了游标卡尺，我非得做到不差毫厘才算完事！”

&esp;&esp;苏油一副小大人模样：“于工态度可嘉，不过我又设计了一份图纸，除了可测宽度，还可测内径，另外精度还能更细。”

&esp;&esp;老于满眼都是圈圈，消息来得太突然，需要好好消化消化：“更细？小先生这是要……那词怎么说的来着？精确，对就是精确，小先生这是要精确到毫了？”

&esp;&esp;苏油说道：“那一时还做不到，不过昨晚我想了一下，可以将一尺三分，我称它为小尺。同理可得小寸，小分，最后落到游标卡尺上，精度还能提高三倍，精确到三分之一厘，我称之为小厘。”

&esp;&esp;这就几乎接近现代百分尺的精度了，将精度提升到了零点一毫米左右。

&esp;&esp;老于一拍脑门两眼放光：“我这猪脑子怎么就想不到这上来，什么都要小先生提醒！你放心，这图纸一看就明白，交给我了，今晚你们回来就一定能看到几把精度更高的尺子！”

&esp;&esp;苏油想了想，又补充说道：“还有一点，就是这次的刻度辅尺是可调的。因为气候水分的变化，有可能会导致卡尺合拢时，主副尺零度不能再重合的现象，我管这个叫偏差。副尺设计成可调式，就能随时纠正这种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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