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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节（第2页）

&esp;&esp;群臣这才失笑，从上朝一直解说到了午时，是该有些渴。

&esp;&esp;赵顼挥手让内侍送上茶水，富弼才说道：“司马学士与苏明润的《河情咨要》，为前世所无，很多疑问，臣是如拨云翳而见清明。诸多争议之处，如今看来，皆落到了实证之处，堪称治河的依据和纲要，臣认为所议当行。”

&esp;&esp;吴充拱手，然后一指地图：“臣附议，此外，臣请将此图刻本，枢密院今后尚有大用。”

&esp;&esp;苏油心提到了嗓子眼，端着茶杯看着王安石。

&esp;&esp;就听王安石从容言道：“至此臣无异议，苏明润此次巡查，摸清了河北的实情，详情。大方向既定，具体到治河举措，尚需请陛下下诏，命诸路建言，博采众议。”

&esp;&esp;苏油终于松了口气，有拗相公将事情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今后的河务，就不劳他操心了。

&esp;&esp;都水监丞李立之、提举河渠王亚，本来就持北流之议，如今苏油证明了他们的正确，自然大加拥护。

&esp;&esp;都水监丞宋昌言，河北屯田都监内侍程昉本来是主张回流的，可程昉跟着苏油实际考察之后，一项项数据证明了回流的不切实际，现在改变了主张。

&esp;&esp;和将来吃剑相比，还是改变主张比较划算。

&esp;&esp;宋昌言独木难支，而且苏油替他说话，之前的两议其实不怪他们，因为此次测量，动用了大量的新式测量工具，统计方法，动用了大量的数学人才，历史专家，以前的都水监，河渠司，屯田都监，都没有这样的手段和办法，因此出现误判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esp;&esp;不过亡羊补牢还不晚，此次的各种测量设备，水尺，经纬仪，流速仪，降水测量仪等，需要赶紧给都水监配置起来，水文报告，要形成具体条例，格式，每年收集汇总，以便掌总河情。

&esp;&esp;这些东西，的确都是神器啊，好多还是透明玻璃制品，精贵着呢。

&esp;&esp;这等于是给河渠司和都水监争取到了事权，接下来肯定要追加经费，等于板子没有打下来，果子却发了下来，宋昌言再要反对，回去就要被同僚骂不上道。

&esp;&esp;河防之议，到此基本形成定论，如果拿不出苏油这么详细的考察报告，回河派的声音就响不起来了。

&esp;&esp;散朝之后，苏油和司马光被赵顼单独留下说话。

&esp;&esp;代天巡按，民情灾情军情，不适合在朝堂上公开讨论，只能私下里汇报。

&esp;&esp;听闻两人在河北推行李肃之以工代赈之法，以及富弼赈灾成例，如今大致平息灾患之后，赵顼叹了口气道：“原来并非没有办法，而是不知。学士，明润，这次辛苦了。”

&esp;&esp;两人连称不敢。

&esp;&esp;赵顼又说道：“我听先帝说过，太宗时，内藏库中的财货，每千计用一牙钱记之，名物不同，所用钱色亦异，只有太宗知道真实数目。皆匣而置之御阁，以同帐籍参验定数。”

&esp;&esp;“晚年曾经出其钱向真宗展示，说道：‘善保此足矣！’”

&esp;&esp;这事情连司马光这样的历史学家都没有听说过，和苏油面面相觑，不明白赵顼什么意思。

&esp;&esp;赵顼又说道：“胄案，将作，举行新法，所皆便宜，而皇宫内藏库籍，徒具文具而已，财货出入，略无关防。”

&esp;&esp;“明润清理两处库藏，废物皆得利用，且增值二十万贯，而内藏库此前尝以龙脑、珍珠鬻于榷货务，却不上账务，亦不钩考。”

&esp;&esp;“置库百余年而无编阅！这怎么能行？我想清点内库！”

&esp;&esp;司马光看着苏油，意思是这事情跟我完全不懂，看你的了。

&esp;&esp;内藏库是皇帝的小金库，是归内廷掌管，苏油当然不想惹这个腥臊。

&esp;&esp;清理计司，那是为国家考量，皇帝的小金库关我屁事儿？！

&esp;&esp;想了一下说道：“陛下，臣管理将作，其中也有不少内作坊，这些作坊如今已用新法料理得当，不过每年的利润是如何上缴到内藏库，这不是臣的职责范围。”

&esp;&esp;赵顼跟苏油说话可不像跟别人那么客套，从称呼上就能听得出来：“明润，不论是不是你的职责，现在不是问策嘛！”

&esp;&esp;苏油脑袋摇得呼噜呼噜的：“这是陛下的家事，外臣怎么好干预？反正臣在家中都是不管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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