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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节（第2页）

&esp;&esp;司马光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躬身道：“陛下，臣请外放河阳、晋、绛之任，替陛下分忧！”

&esp;&esp;御史中丞滕甫、知制诰吴充也出列：“臣等亦请外放，安抚河北，镇定灾情。”

&esp;&esp;苏油也拱手：“此议又臣而起，加上为臣最年轻——臣请考察测量黄河，供朝廷确定治河之策！”

&esp;&esp;刚刚出使辽国回来的苏颂大惊，这老弟疯了不成？！

&esp;&esp;赶紧出列：“陛下，臣自北来，此次大震河决，灾变接踵，其状不忍言。朝臣此次出外，事涉敛葬，食饥，除税，察吏，堤防，甲兵，督盗，重建，安抚，防疫诸端。非干能重臣不足以方面。”

&esp;&esp;“苏油资望年岁，尽皆不足，纵其心赤诚，然实非其人，往陛下别择良臣，庶几不误大事。”

&esp;&esp;赵顼其实也舍不得苏油，他心心念念的就是神机铳和诸多礼花，要是苏油外放，交由别人怕是要瞎。

&esp;&esp;苏油说道：“陛下，天心民心，生黎至重。”

&esp;&esp;赵顼下定决心：“盐铁副使吕诲，为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用司马光之言。”

&esp;&esp;“御史中丞滕甫、知制诰吴充，任河北安抚使，都转运使；”

&esp;&esp;“翰林学士司马光，将作监苏油，临河按察，并考民事军政，临机举措……嗯，如朕亲临！”

&esp;&esp;司马光和苏油同时躬身：“臣，领命！”

&esp;&esp;……

&esp;&esp;出得朝堂，司马光和苏油走在一起：“明润，关于治河，有什么看法？”

&esp;&esp;苏油想了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临河，我准备带上工程测量队。”

&esp;&esp;说完停下脚步：“学士，据我说知，自景佑元年黄河首次改道横陇，庆历八年，黄河在澶州商胡埽决口，河水形成北流以来，朝中一直力图使黄河回复故道。”

&esp;&esp;“但是我想要说的是，能否回河，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esp;&esp;“历任宰执，都水监，只看到了黄河北流后，有可能改入辽境，中原无天险可倚仗，辽人可以沿河而上，侵入宋境。”

&esp;&esp;“还有就是黄河夺御河入海，导致御河漕运荒废，河北输调之费，顿时上涨过半，朝廷失了大利。”

&esp;&esp;“却没有从实际出发，考虑过引黄河回归故道的真实可操作性。”

&esp;&esp;“历任屡治屡溃的原因，是因为对治河没有综合性考量，没有用事实数据说话，没有考虑历年黄河水位。”

&esp;&esp;“随便举一个例子，凡大溃之年，其后水势必定有数年平缓，学士，这是当然之理吧？”

&esp;&esp;司马光点头：“料来是如此，除大禹之世，连续九年洪水不断的记载，史上连年水灾的记录极少。”

&esp;&esp;苏油说道：“所以大宋于大水之后，耗费岁盈之半投入河工，所得不过是数年平年不决而已。”

&esp;&esp;“数年之后，真正的大水一到，几年的心血，顿时化为乌有。苏油遍翻史料，竟然无人注意过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人费解。”

&esp;&esp;司马光顿时也停了下来：“等我回忆一下——果真是如此，老夫也未注意此事，明润竟然还懂河工？”

&esp;&esp;苏油苦笑道：“我不懂河工，或者说，我只懂蜀中水利。都江堰鱼嘴和宝瓶口工程，水底有石马，水上崖壁有刻尺，枯丰年岁，一目了然。”

&esp;&esp;“赵公治蜀时，宝瓶口的刻尺换得更加精细，枯丰情况尽数统计，如今的都江堰，已经能控制六十年一遇的洪水，我跟随赵公学习的时候，也知晓一些水势的常理。”

&esp;&esp;“河流改道，其实是常势，因为河流必定带来泥沙，泥沙必定带来淤塞，这是自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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