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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于是,孟瑛才与段晓楼达成了那个协定,将何当归“贩卖”给对方,来换取锦衣卫和齐央宫之间的某种默契,可以将流血争端降至最低,还可以联手对付其他各方的势力。不过孟瑛还没来得及跟孟瑄通气,让他对锦衣卫的人放水,那一头,孟瑄就先带人找上了锦衣卫,重挫了他们的精英主力,同时也打破了各方势力之间维系的平衡局面。
&esp;&esp;一时之间,“锦衣卫疲软”的事态被传达到每一只牵涉此事的耳朵之中,引来了聂淳率领的隆浒教为首的西南联盟、常诺齐玄余引头的伍樱阁等等势力的垂涎,纷纷想要趁火打劫,为十日后的上元节武林大会除去一名劲敌。一旦锦衣卫全军覆没在扬州,那首当其冲要担责任、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的,就是扬州知府韩扉,不掉脑袋也得罢官。到时候,扬州新任知府不到位,扬州府衙群龙无首,各方势力就可以浑水摸鱼,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esp;&esp;而目前扬州水下的势力,皇帝钦差锦衣卫,西南联盟,伍樱阁,乃至有“是否亲生父子
&esp;&esp;更新时间:2013-11-25
&esp;&esp;三公子孟瑛策马而去,风驰电掣了一场,不意间在道旁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吁——”,他扯动两下缰绳勒马停下,低声叫道,“熠彤?你坐在路边儿上做什么?你主子呢?”正好遇着了熠彤,可以证实一下何当归所言是否属实。“”
&esp;&esp;路边茶摊里坐着的熠彤抬起头来,一看来人是易容的孟瑛,顿时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问:“三公子,你有我们主子的消息吗?我和熠迢还有萧姑娘带人都快找疯了,可愣是将我家公子给弄丢了!”
&esp;&esp;孟瑛昂立于马上,不动声色地问道:“丢了?怎么丢的,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三岁孩子。”
&esp;&esp;熠彤舒一口气,将事情经过道出:“其实,打从前天夜里开始,我家公子就不正常了,半夜里嚷嚷着坐起来,说是让梦给魇着了。我服侍他喝了定惊茶再睡,可他人躺着,眼睛却一宿没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望了一夜。然后闺蜜秉烛夜谈
&esp;&esp;更新时间:2013-11-25
&esp;&esp;何当归彷如一道影子一样,吸附在窗边,静静听着屋中一对闺蜜秉烛夜谈的内容。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想听到的东西,她唯一想听的就是她母亲的下落,聂淳究竟将母亲藏到哪儿去了?可是,关筠和凌妙艺说了大半天,却始终没谈到她最关心的这一点。她不相信关筠发现她娘“怀孕”之后,不派人跟踪追查,留待日后作为把柄。至于母亲怀孕?这是不可能的事,母亲的身子没有怀孕的可能性,从各种意义上讲。
&esp;&esp;何当归无声地叹息,母亲虽然是一名美人不假,可如今已经三十有三,加上早就不能生育,在自己看来,她只有绝情弃爱,自强自立才是正途。可娘她偏偏是个软糯米的性子,根深蒂固地认为家里没有男人就撑不起一个家,所以一直以一段豆蔓藤的姿态匍匐在地上生长,等待有男子能将她撑起来。
&esp;&esp;而且抱着出嫁从夫的想法,娘一直都对何阜心存幻想,盼着那个人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大概是私心里想着,不能从一而终,也要从“二”而终。知母莫若女,何当归对娘亲的这些想法都洞若观火,虽然不赞同,也能试着去理解,每个女人都不一样,不能要求从小就依赖惯了的娘亲像自己一样独立。所以,假如非要给娘挑一个男人的话,何当归属意的人就是聂淳。
&esp;&esp;坦白说,比大侠客聂淳年长两岁的母亲,根本就配不上那个男人,从各种意义上讲,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他们二人的差距都不小。可支持何当归这个念头的,就是她“预先”知道,聂淳一直到四十多岁都还是一名独行侠,既然他注定未来是一支单筷子,而母亲是另一支单筷子,凑一凑也能凑作一对。
&esp;&esp;考虑到母亲再嫁聂淳,就算是第三次婚嫁了,加上不能生育,要是聂淳愿意娶她,那么只要有个简单的仪式,走个大致的流程,对外宣传是“纳妾”也可以接受。当然,这些都是何当归自己没事儿乱想想出来的荒唐念头,根本与现实情况不贴切,因为上一次见母亲,听她话里的隐晦意思,她还等着何阜良心发现的那一天呢。
&esp;&esp;而聂淳则是一走三年,无影无踪,音讯杳然。再次出现时,他带来了一个绝对的惊吓给何当归,他说,他和她娘在一起了,两人没有名分地住在同一个房檐下,过几天没了新鲜劲儿就要分手?
&esp;&esp;何当归顺一下耳边的碎发,心里的滋味莫名,仿佛一颗心被摘走抛进浓雾中,忐忐忑忑想找回来又很怕走进那片雾中迷了路……不小心牵动了右手的伤口,火辣辣的一片痛楚,让她恍然记起,自己原本是来寻解药的,却已在这里听了大半夜的壁角了。
&esp;&esp;只是,不知高绝那家伙将解药藏在哪里?那个盛解药的瓶子又长什么样子?高绝总不会白痴到在药瓶上贴着标签,注明“七日清解药”吧?而他的睡房,她曾经进去过一回,里面四壁空空,不要说箱笼和摆设,连最起码的家具,包括床都没有。听青儿说,高绝“押送”她从长白山到扬州的那一路上,每晚只睡房梁和麻绳,简直帅呆了,她就是看到他一个百斤大汉在麻绳上苦苦酣睡的一幕,才对他萌生了一点与众不同的感觉。而何当归自己也有印象,高绝在水商观都是睡树上的,有热腾腾的软铺他也不喜欢睡……所以说,他到底把解药藏在什么见鬼的地方?
&esp;&esp;窗中传出的两个女声渐渐都有了睡意,仍然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不再提何当归的娘买鱼和怀孕的稀罕事,转而聊起了女子间的私房话——
&esp;&esp;关筠问:“妙艺,你跟我表兄,现在到哪一步了?他有要娶你的意思吗?”
&esp;&esp;凌妙艺闷闷回道:“切,他肯娶,我还未必肯嫁,那个混账的男人,从大街上随便拉出一个都比他强,昨晚他还把窑姐儿带回院子里来嫖,当我是死人么?我决定了,等过完上元灯节就回京城,嫁给家里为我定下的那个男人,肯定比那个姓廖的强千百倍。”
&esp;&esp;何当归本来已走了神儿,也不打算听下去了,此时却听得微微一怔,怎么回事?凌妙艺什么时候又跟廖之远成一对了?廖之远不是早已成亲了吗?听青儿说,他娶的是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下的一门妻子,好像女方还是陆江北的同宗表亲。本来廖之远还有点逆反心理,觉得这样娶回家的女子太古板没情趣了,不过等那女子一过门,廖家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连廖之远都被女方收服了。
&esp;&esp;这些都是何当归和青儿从旁人口中东一句西一句听来的,青儿也在扬州呆了三年,几乎没回过家,也没跟她的新嫂子相处过,不过何当归和青儿都窃以为,能收服廖之远那种野马似的性子的女人,一定不简单。上次青儿的兄嫂来扬州看她,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据说那两人琴瑟和谐,十分默契,怎么一转眼,廖之远变成了色魔加大怪兽,还跟凌妙艺有了暧昧?
&esp;&esp;听凌妙艺的语气,似怨似嗔,怎么听都是对廖之远有情的口吻。怎么回事?她又不喜欢她的晓楼哥哥了?当年她做了那么多争风吃醋的蠢事,直到现在还将自己视为情敌,怎么她的情哥哥已经换了人选了?奇怪啊,她是从什么时候改成喜欢廖之远的?
&esp;&esp;话说回来,凌妙艺若是嫁给廖之远当侧妻,她岂不变成了青儿的嫂子?不,凌府门第高过廖府很多,凌妙艺还是嫡女,当正妻都实在委屈了凌妙艺,而廖之远又已有了正妻了,最多也只能再娶个平妻。莫非这二人就是为了此事闹别扭,刺激到了廖之远,以至于他所过之处总是一片乌烟瘴气?
&esp;&esp;“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呀,”关筠苦口婆心地劝凌妙艺,不过她的关切语气在何当归听起来很虚伪,可她接下来的话却很惊吓,“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儿子考虑呀,你听家里人的话去嫁人成亲了,那你和廖表兄的儿子要怎么办?”
&esp;&esp;儿子?那两人连儿子都生了?!何当归受惊之余,忍不住在窗纸上点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往屋里瞧,但见屋中两名娇娇女已经同榻睡下了,枕着一个枕头,盖着一床被子,像在说梦话一样眯着眼聊着天。
&esp;&esp;“那个狠心的人,他到现在都不相信儿子是他的,我有什么办法?”凌妙艺满面潮红地说,“那次他醉酒时满口情话,还叫我的名字‘艺艺’‘艺艺’的,要不是他那么痴缠,我也不会一时糊涂从了他。可他醒了之后就完全不认账了,我养胎、生子和坐月子,他从没去看过我一次,我早就不对那个人抱什么希望了。谁知他现在又回头找我,我要不是看儿子的面上,也不会再理他,之后我从凌家逃出来,一心一意来投奔他,可他倒好,我头一天到这里,他就左拥右抱了好几个!”
&esp;&esp;何当归默默听完,又有了新发现,“艺艺”“艺艺”这四个字刺激到她的耳朵,让她想到包括罗家大老爷二老爷在内的几人都是唤自己“逸逸”,此时听到个重名的人便感觉有点儿别扭,好像别人盗用了自己的名字一样。而她最大的一个奇异猜测就是,会不会,廖之远喊的其实是“意意”?
&esp;&esp;“意意”是关筠的小字“宝意”中的一个字,何当归曾听段晓楼唤过关筠“宝意妹妹”,还曾听青儿抱怨过几次,说廖之远对关筠比对她这个亲妹妹还好,什么都紧着关筠,太叫人吃味儿了。这些片段叠加起来,让何当归不禁大胆地猜测道,莫非,廖之远喜欢的人其实是关筠?所以因着关筠的关系,才对自己格外的敌意,甚至还动了杀机?
&esp;&esp;这样想着,何当归透过小洞看关筠的脸,平平淡淡的瞧不出什么,还很无所谓地打了一个哈欠。嗯,于是何当归得出结论,虽然廖之远喜欢关筠,可关筠还是只爱段晓楼一个,所以对廖之远的感情不屑一顾——女人对于单思自己的男人,总是怀着一种残忍的优越感——这是何当归从她自己身上得出的结论。
&esp;&esp;夜色浓得化不开,潮湿的夜风更浸透了重衣,于是何当归不再多作停留,在高宅中所有无人的屋子里悄悄摸索了一通,却找不到任何疑似装着解药的瓶瓶罐罐,高绝的家里实在太干净了,仿佛刚被人打劫过一样。
&esp;&esp;推开最后一间房舍的门,入目的是满室的狼藉,地上全都是撕碎的女子衣物,纱裙、肚兜、亵裤、锦袜……什么都有,乱糟糟地抛了一地。何当归皱眉后退,想起昨日来这里时,好像廖之远和那女子的声音就是从这一间房里传出来的,这间大概是廖之远住的客房,脏乱成这样子,索性也别进去了,反正解药那种珍贵的东西也不会摆在这样的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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