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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了尘师太既然记性不好……”

&esp;&esp;裴晏慢条斯理收走利剑，只眨眼功夫，下一瞬，那利剑已劈向门口跪着的小尼姑，“那朕便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兴许还能帮了尘师太寻回记忆。”

&esp;&esp;小尼姑吓得瘫软在地。

&esp;&esp;裴晏说到做到，眼看那利剑快要戳穿小尼姑眼睛，裴仪终再忍不住，怒声斥责：“——住手！”

&esp;&esp;裴晏好整以暇看她：“……想起来了？”

&esp;&esp;裴仪淡声：“裴晏，就算你今日将这里全烧了，也找不到沈鸾。”

&esp;&esp;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裴晏沉声：“你什么意思？”

&esp;&esp;“意思是，”裴仪步步往前，丝毫不惧裴晏身上的冷冽，“沈鸾不在这里，你就算掘地三尺，也不会找到她一衣一袖。”

&esp;&esp;裴晏眼圈泛红：“你再说一遍。”

&esp;&esp;裴仪弯唇，仰首迎上裴晏的视线，不疾不徐：“陛下这么会演戏，不该做皇帝的，该去戏楼唱戏才是！人死灯灭，裴晏，你如今这般惺惺作态是想恶心谁！”

&esp;&esp;李贵提剑上前：“——放肆！陛下面前，岂能容忍你胡言乱语？”

&esp;&esp;“我胡言乱语？”裴仪轻嗤，连声大笑，双眼泛出泪珠，她长指指着裴晏，徐徐往后跌去两三步。

&esp;&esp;“若不是你，沈鸾怎么会从望月楼跳下！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esp;&esp;长安郡主自幼骄纵，咬着金汤匙出世，何曾受过丁点苦难。然就是这样一个顶顶尊贵的人，死前却要惨遭那般苦楚。

&esp;&esp;裴仪落下泪，声音哽塞：“裴晏，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却因为你，从九层高楼跳下。若非真的走投无路万念俱灰，她怎会……”

&esp;&esp;裴仪泣不成声。

&esp;&esp;少顷，方低低笑出声，裴仪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现：“裴晏，她当初就不该遇见你。”

&esp;&esp;……

&esp;&esp;“陛下，那人不过是胡言乱语，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esp;&esp;雪天路滑，下山路难行，李贵小心翼翼搀扶着裴晏下山。

&esp;&esp;裴晏摆手，打断李贵的话：“她恨朕，应当的。”

&esp;&esp;雪大如席，茫茫白雪落入眼中，模糊了视线，裴晏转身，却只见到那座小小的寺庙，在风中摇晃。

&esp;&esp;他忽的想起佛前供奉的长明灯，他以为那是裴仪为沈鸾点的。

&esp;&esp;不想裴仪盯着自己，忽的笑出声：“自然不是。”

&esp;&esp;她缓缓道，“这灯，是为陛下点的。愿陛下万寿无疆，长命百岁。”

&esp;&esp;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活在痛苦之中。

&esp;&esp;生不如死。

&esp;&esp;风雪飘摇，唯长明灯长久不灭。

&esp;&esp;裴仪扶着门槛，遥望裴晏离去的方向，她手上还捏着佛珠。

&esp;&esp;小尼姑行至裴仪身边，先前不知裴晏身份，等后来瞧清裴晏身上象征皇权的龙袍，小尼姑更吓得不敢吱声。

&esp;&esp;此刻，方敢张嘴：“师太，那些人……那些人还会来吗？”

&esp;&esp;裴仪不假思索：“会。”

&esp;&esp;她轻攥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以裴晏多疑的性子，肯定会派人时时盯着。

&esp;&esp;小尼姑心惊胆战：“那他要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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