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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3页）

&esp;&esp;裴煜跟着起身：“皇兄，我同你进去。”

&esp;&esp;裴衡：“不必，卿卿陪着我就好。你身上还有伤，先回宫吧，别让母后担心。”

&esp;&esp;裴煜向来听裴衡的话，闻言，只得讪讪应了声好。寝殿点着熏香，裴晏高烧不退，宫人手端沐盆，进进出出，来回更换裴晏额头上的巾帕。

&esp;&esp;下午高坐于马背上，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人，此时却只剩下一具滚烫的内壳。

&esp;&esp;裴晏奄奄一息卧于榻上，双眉紧拢，额角的薄汗泅湿巾帕。

&esp;&esp;太医端坐于榻沿，瞧见裴衡和沈鸾，忙过来行礼。

&esp;&esp;裴衡拂袖：“太医请起。”

&esp;&esp;适才人多口杂，不好多问，裴衡瞥一眼榻上气若游丝的人，轻轻叹口气，低声问询裴晏的病情。

&esp;&esp;太医细细告知。

&esp;&esp;沈鸾悄悄往旁挪开半步，探身去看榻上的裴晏。

&esp;&esp;裴晏衣衫单薄，大汗淋漓，嘴上低声呢喃，像是梦中呓语。

&esp;&esp;没听清。

&esp;&esp;沈鸾趁着裴衡和太医讲话，又往前挪动几步。

&esp;&esp;不想榻上的人忽然睁眼。

&esp;&esp;四目相对。

&esp;&esp;裴晏双眼发红，望着沈鸾的目光中悲伤尽显，是沈鸾从未见过的伤心绝望。

&esp;&esp;薄唇微启，沈鸾听见他极轻极轻唤了一声：“卿卿。”

&esp;&esp;……卿卿。

&esp;&esp;沈鸾惊恐往后退开半步。

&esp;&esp;她怀疑自己见鬼了。

&esp;&esp;

&esp;&esp;卿卿。

&esp;&esp;……卿卿。

&esp;&esp;裴晏痛苦闭上眼，只当所见到的沈鸾是自己的错觉，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esp;&esp;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那年大雪茫茫，朔风凛凛，侵肌入骨。

&esp;&esp;山路崎岖，寸步难行。偶然一脚踩空，李贵等人候在侧，匆忙将人扶住。

&esp;&esp;“陛下小心！”

&esp;&esp;“无碍。”裴晏拂袖，他身穿玄色地缂丝金龙云蝠棉袍，厚重的棉袍也挡不住烈风的凶猛。

&esp;&esp;举目望去，四下苍凉，墙壁坍颓，只半山腰还有几棵古松。山门大开，无一人守候，墙柱上彩漆凋零，只匾上隐隐认出几个字——

&esp;&esp;清露寺。

&esp;&esp;“……清露寺。”

&esp;&esp;裴晏低低呢喃jsg一句，倏地眉眼掠过几分狠戾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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