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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虽然有些不服气,可不得不说一句,眼前校场上的军队鼓角齐鸣,似有锐不可挡之势,我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何谓军威?军威远不是在演练之中所体现出来的气势,而是战场上能不能奋勇杀敌,能杀多少敌决定的。”
&esp;&esp;严洛也看向那些正在手操矛戈演练的热火朝天的将士们,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受我的话所影响,好一会儿才沉吟道:“千金易得,良将难寻,这世间若想再找到先帝时期宇文烈那般骁勇善战,克无不胜的将领实非易事。”
&esp;&esp;“看事情要有两面,宇文烈再勇猛无敌,终究还是有私心的,谁知道当年他是真的要拥护七殿下还是想要拥兵自重呢?”我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
&esp;&esp;“看事情是需要两面看不错,可宇文烈也终究不是在先帝尚在人世时有的二心,那是因为先帝能够驯服宇文烈。”
&esp;&esp;我满脸黑线的瞪着严洛,冷笑了两声问道:“那严世子你的意思是宇文烈之所以不拥护我还要带兵反了我的原因是我没有本事驯服他?”
&esp;&esp;其实我确实是没有能力驯服宇文烈是事实,这一点我自己心中很清楚,当初若不是我的话,宇文烈也不见得就会真的带兵攻进北明宫。可我自己承认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想我现在大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esp;&esp;严洛却转首好笑的看着我说道:“试问,无论这世上是谁的话,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喜欢上的人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时,都不可能对这个女子还要什么好感的,且宇文烈素来觉得亏欠自己的女儿,他便是本来有要拥护你的心思,在发生这件事之后也是万万不会助你的。”
&esp;&esp;宇文彩,说到底还是因为宇文彩,真不知道遇到她是我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起来,我又四下的看了看,转向严洛问道:“你不是说得了什么稀世珍宝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esp;&esp;严洛又不经我同意的拉起了我的手,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我也就懒得再去计较了,严洛拉着我向城楼的另一面走去,边走边说道:“说起来,这个珍宝你也是见过的,且还很熟悉。”
&esp;&esp;我见过,还熟悉,我开始在脑子里搜寻着但凡是我看得上眼的,又能称得上珍宝的东西,且这个东西出现在城池之中还要说得过去的,百思不得其解时,严洛伸手遥遥指向校场中的一个身影。我从未见过有人穿一身火红的盔甲的,似火般红艳的颜色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温度,宛如一尊煞神一般伫立在那里。
&esp;&esp;“是不是很熟悉?”
&esp;&esp;严洛的话现在听着尤为刺耳,熟悉,当然熟悉,我此生都无法忘记这个女子为了我选择了和自己的父亲决裂,更甚者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在她得知真相后那双惊痛的双眼,那般决绝的表情,即便是时隔十多年,我却依然清晰的记得。她离开前那那个冰冷的吻更是令我每每思及至此,便愧疚的几乎死去。可是,如今再见之时,不曾想竟会是这样的局面。
&esp;&esp;我双眼一刻不曾离开宇文彩,严洛有句话说对了,千金易得,良将难寻,这宇文彩岂止是稀世珍宝?她虽为女子,却完全承袭了宇文烈在领兵打仗方面的天赋,骁勇善战,便是九哥和六哥怕是也远远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的。若是明国有她相助的话,我大祈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esp;&esp;强自稳定了下心神,我问道:“若是我无法驯服宇文烈的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驯服他的女儿的?难不成,和对袁王一样以身相许?”
&esp;&esp;我这话说的何其讽刺,也难怪素来不曾对我红过脸的严洛会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身子被严洛使劲的转了过去,我带着讥诮的笑无惧的回视着严洛,尽量去忽略被严洛抓痛的肩胛骨。有些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在割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我和严洛像是两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在怒视着对方,好一会儿严洛手上的力道才有些放松,自嘲的问道:“我虽不愿在你面前承认,可是事实是我真的对玉泽有着说不清的感情,我之所以会和玉泽有这样的关系,并不是完全出于利用他的原因,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的不堪。”
&esp;&esp;“那又如何?一个害死我娘,如今将我囚禁于此,更企图篡夺我赫连氏族的江山的人,你觉得我该将你想象成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介意我恨你吗?那你应该也不介意我讨厌你才对,更甚者,我看到你会觉得恶心。”我有些口不择言的肆意拿话刺伤严洛,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激怒严洛的行为有多么的危险。
&esp;&esp;风照样的冷冽,吹乱了我的白发,扬起了严洛的青丝,我将双手紧握成拳,紧到那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处,我现在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克制着自己不对严洛出手,不能要严洛知道我功力已经恢复,那样只会使得严洛对我的防备心更重而已。虽然我是那么的心有不甘,可理智终究战胜了一切,我怒气冲冲的转身,眼角瞟到严洛伸出手来想要拉住我的衣角,却终究没能拉住什么。
&esp;&esp;地二百八十九章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esp;&esp;和严洛本是不欢而散,我独自回到了之前的那辆马车上,奈何动身来此处时天色就算不上早,路程也算不得近,若是此时再回去的话,非得到半夜才能再回到花溪的建安宫中。严洛知晓我此时定然是不愿意见到他的,所以寸儿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夫人,世子殿下交待奴才来带夫人去休息。”
&esp;&esp;我心中有些矛盾,若我此时执意要回去的话,严洛也定然是会应允我的,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冉笙可别就这么死在含章殿。心中思量了一下,我终是在宫女的的搀扶下,踩着一名内侍的背下了马车。
&esp;&esp;想来严洛定是有很多军务要处理的,用过晚膳我便很安分乖巧的躺上了那张还算舒适的行军床上,我自来是有睡觉不愿吹灯的习惯,所以,但凡我住过的几个寝殿几乎都会有夜明珠,可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也只能将就了。唤来宫女我吩咐道:“把蜡烛都吹熄了吧,晃的我睡不着。”
&esp;&esp;“是,夫人。”宫女的回答比我还要乖巧。
&esp;&esp;子时一过,我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感觉自己现在都锻炼的跟夜猫子似的了,一到夜里就特精神。弄晕了旁边打瞌睡的宫女,我悄无声息的溜出了我所住的军帐。我开始在心中咒骂严洛,自从再次见到严洛,我似乎只能像贼一样晚上出来溜达了,要知道,我可是不爱夜生活的。
&esp;&esp;小心的避过所有巡逻的士兵,我站在了一顶中军帐前,里面隐约的还能透出一丝烛火的光芒,踌躇了一会儿,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迈了进去。这军帐很大,居中摆放着很宽大的桌案,两边各有四张太师椅,而左右都有屏风隔断,看上去似乎是东西两个厢房,透出烛光的正是东面的厢房。
&esp;&esp;绕过屏风便见一个有些瘦小的身影正背对着我坐在圆凳上,看动作似乎在擦拭着什么,好一会儿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宇文彩的背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在我觉得双腿都站的有些麻木的时候,宇文彩才幽幽的问道:“怎么还不动手?你来,不就是为了杀我的吗?”
&esp;&esp;我心中一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宇文彩的武功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可多年厮杀在战场上的人警惕性自然是很高的,我站在她身后这么长时间她没有理由察觉不到。我也不再躲藏,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答道:“若是我告诉你我不忍心,你会怎么想?”
&esp;&esp;宇文彩沉默起来,好一会儿才自嘲的一笑问道:“不忍心?真是笑话,你有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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